两人从献帝大营中出来,已经是天色已经渐晚,既然献帝有了决定,他们自然没了争斗的意义。现在的献帝可并非是孤家寡人,三个白波首领的近两万大军也不是个摆设,一旦他们想要强行带走献帝,势必会与他们发生冲突,除非他们能够将这两万人屠戮殆尽,否则消息传扬出去,他们的名声也就彻底败坏了。“本初,你我到河边走走如何?”曹操看着身边的袁绍,低声说道。袁绍似乎也有话想要与曹操说,不过他没有回答曹操,而是率先向河岸边走去。十月的黄河依旧平静地奔腾着,两人站在河岸边,谁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眼前流动的河水。过了半晌,袁绍突然指着前方的旷野说道:“孟德,你看这江山壮丽么?”“壮丽。”“辽阔么?”“辽阔。”“如此壮丽辽阔的山河,孟德可想想要掌握在手中?”曹操听后,不作回答。袁绍接着道:“吾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又有乌丸,鲜卑之众,兵精粮足,南下争雄,有谁人可当,届时,当奉陛下与帝都,群臣来朝。”说着,袁绍面露憧憬,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一幕。一旁,曹操心中亦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一直以为袁绍志大才疏,却没想到,如今竟然会有如此见识。忽然,袁绍转头,看着曹操,说道:“若是当真到了那一步,孟德会如何自处?”虽然献帝已经决定返回雒阳,但他还没有死心,不论他的目的如何,一定要把献帝控制在自己手里,任何想要阻拦自己的人,都将会是他的敌人。“……”曹操依旧不说话,他的心思更加复杂,奉天子以令不臣,也是他一步重要的棋子,此刻便已经可以预见,未来,他们绝对会在战场上相见,恐怕不只是袁绍,甚至还会有袁术,孙坚,以及张载。“孟德恐怕也会奋力一搏吧。”袁绍复杂地看了曹操一眼。“呼。”曹操突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杂乱的心思,说道:“未来之事,由不得你我控制,既然你我在此相见,不如趁此机会,把酒言欢如何?”“善。”很快,有人将几坛水酒搬到两人面前,同时还有两张矮桌,一些菜肴。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半坛酒就被两人喝完,趁着酒意,两人开始说起年轻时所做的蠢事。“孟德,可还记得少时咱们所做的那些荒唐事?”袁绍眼中尽是怀念,年轻时,他与曹操二人没少作出荒唐的举动。“有许多都已经忘记了。”曹操也有些醉意,双眼朦胧。“哼,你不会连当年咱们去抢人家新娘的事都不记得了吧,那可是令吾记忆最深的,那次差点被你害惨了。”“哈哈……”曹操听闻后,一阵大笑。那次他与袁绍见人成亲,好奇新娘的容貌,就在晚上偷偷去到新郎家中,将新娘偷了出来,被人发现后,匆匆跑路,结果袁绍慌不择路,掉到了荆棘从中。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大吼一声,袁绍恐怕要被人抓到,虽然他最后逃了出去,但也被人一路追赶,好不狼狈,而曹操则是带着新娘,不知去向,直到天亮方才独自返回。“那次你还要好好谢谢吾,若不是吾急中生智,恐怕你早就被人抓到了。”曹操嘿嘿一笑。“你倒好,fēng_liú一夜,吾只能回家,结果还被一顿训斥。”袁绍没好气道。随后,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起回忆着儿时的趣事,糗事,很快,几坛酒将要喝尽。可惜再也回不到年少的时光了,两人起身,心中都有些惆怅。不过两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想到了后果。“孟德,今夜过后,咱们恐怕很难再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再次相见,也很可能是在沙场之上,到时咱们交手,谁也不必客气。”曹操默然,他们发展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并没有对错之分。“本初,干。”“干。”这一杯酒后,原本就有些醉意的两人,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醉醺醺的两人同时拒绝了士卒的搀扶,相互携手,走回军营。临别前,袁绍看着挚友,说道:“孟德,若是他日你我战场交锋,今夜,就是你我交情断绝之日,这顿酒就当是咱们的绝交酒。”曹操闻言,身子一顿,不复多言,踉跄着走回大帐。袁绍深深地看了曹操一眼,然后也会到了自己的大帐。韩暹帐中,那两人依旧悄然出现,在他帐中呆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在曹操等人返回时,方才离去。韩暹的大营与曹操大营紧邻,两人从韩暹大营中出来,恰好被曹操看到,曹操醉眼朦胧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看这两人的背影,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随后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再想要看一眼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估计是某喝多了,产生的错觉吧。”……次日天亮,两人从大帐中出来,再相见时,脸上虽然都挂着微笑,依旧像是多年的好友,但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切。“孟德,咱们一同前去拜见陛下可好?”“固所愿也。”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带着麾下文武,前往献帝的大营。“拜见陛下。”两人带着各自的臣属,来到献帝的车架旁拜道。“诸位爱卿,不必多礼。”献帝也已经洗漱完毕,车架已经备好,准备启程,见两人到来,便随口问道:“大军何时出发?”“陛下当真不再考虑移驾冀州?”袁绍没有回答献帝的问题,反而问道。“宗庙在雒阳,朕当然要返回雒阳。”献帝成长的很快,即便是袁绍质疑他的决定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陛下,昔日雒阳被董贼付之一炬,现在急需重建,不如陛下先随臣返回冀州,待宫室修缮完毕,在返回不迟。”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