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一整夜未曾闭上眼睛,一直盯着这山洞洞口生怕有人闯入。况且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从这草丛中突然跳出一只猛兽也着实让人担心。封尘其实在夜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白臻,发现她睡觉安稳且轻,自己端起茶杯倒水都能让她听到,睡不踏实。想来这白姑娘也未曾出过远门,吃过这般苦。封尘心里难免有些愧疚,这一路上遇到的这些姑娘,都对自己万分照顾,但自己却都尽数辜负了她们的心意。封尘心里有些失落,自己从小跟着师傅在雪山长大,自然只有师傅和师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如今师弟误会自己,又将后金可汗的传国玉玺拿走,这一下子还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自己还要跟着师弟身后替他收拾残局。想了一整夜这些琐碎的事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好先将承诺他人的事情做好,找到海兰珠姑娘,见她安全便可安心。
白臻收拾好走到封尘面前,红肿着眼睛低着头小声说道:“公子,我们继续赶路吧!”封尘关心地问:“你这眼睛怎么了?”白臻将头低的更低,见封尘还一直盯着自己,索性将身子背过去:“夜里风沙太大,迷了眼睛了吧!”封尘起身走到屋外将那小红马牵来,扶着白臻上了马,停顿片刻接着说:“不如姑娘骑着这匹马回海城吧?”白臻此时据理力争地说道:“不要!你是想让我那爹爹将我抓回去吗?既然已经选择和你私奔,我一定会一直跟着你的。”封尘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姑娘既然有心跟着我,我自然会保护你,等你找到心仪之人我便可以安心离开。”白臻拉着封尘就哀怜道:“我对公子的心意,公子难道还是不懂吗?”封尘轻轻将白臻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推开,解释道:“整个明朝都在风雨飘摇之中,身为中原武林中人,自当匡扶正义、保护山河。”白臻问道:“若日后八旗军打入这京城,你该当如何?”封尘斩钉截铁地说:“救百姓于水火,若这明廷的崇祯帝真是个昏庸无能之人,那我断然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白臻见封尘神色匆忙问道:“你这么着急赶去盛京可是去见重要之人?”封尘点点头默不作声。白臻倒是乖巧地说:“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封尘客气地抱拳相谢。二人走了半天的山路,这山涧清风拂面让人有春风入骨之寒。况且这一宿没睡的封尘,身子还未痊愈。拖着病体走了这么远山路,又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白臻连忙下马扶住封尘关心地问:“这伤还未痊愈,你这拖着身子走了这么久,快休息一下,再往前走不多远就可以看到一个镇子。早年那镇子上闹旱灾,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如今看着炊烟鼎盛,多半是已经人丁兴旺。”封尘伸手扶着马背说道:“无妨,我这身子撑得住,到前面的镇子我们再休息一下,明日再入盛京吧!”白臻从身上取出一个锦袋,将这袋子递到封尘手中:“公子,这些是路上的盘缠,你身体还不好,一会儿到了村镇上,我给你去买点草药。你可不能再一直保护着我了,我穿着男装自然很方便,况且我功夫也是不差。”封尘笑着推掉这些银两:“姑娘请将此物收好,到了镇子上可以找个农户借宿一晚,若姑娘实在不愿同我一道,自然可以住客栈。”白臻没有再说什么,将银两尽数收了起来。
刚入镇子就听到几个农夫站在街边议论:“听说四大贝勒现在已经开始执政,这皇位怎么能兄弟四人一起坐的?”旁边另一个农夫说道:“你们可小声点,让这八旗子弟听到保不准将你捉了去充军,现在朝鲜那边又开战了。听说阿敏贝勒被调过去了。”站在一旁推着水车的妇人说道:“我听说这老汗王的十四子最得他喜爱,可偏偏却只言片语也没留下。”几个人正在谈论这惊天之变,见封尘和白臻两个外乡人进了村口,便都放低了声音,各自去忙乎各自的事情了。封尘早就料到这皇太极留有一手,将大权先揽入与自己三个兄弟手中,在逐个对付。
这汗位由谁继承其实并无二异,若是得一个贤明君主,指日便可将蒙古揽入疆域图纸之中。若是得一个胆小怕事之辈,那就可暗助明廷完成统一四海的大计。这江山还是皇帝说的算,但这江湖毕竟还是要将道义的。若真是海兰珠去了盛京,那必然会途径这个小村镇。这村镇看上去也不大,若是挨家挨户问一下,兴许会有些帮助,封尘随便拦住一个老妇人,恭敬地问道:“不知老人家可否见得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姑娘,头戴着蒙族发饰,身穿蒙古小褂。”那个老妇人摆摆手,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封尘一番。白臻看封尘如此吃力地半天也问不到消息,拿起自己锦囊就站在路上高喊一声:“重金寻人!重金寻人!知情者速速前来!”不少热闹的百姓凑了过来,争先恐后挤着往前跑。白臻将封尘拉到前面:“公子你问,若是有帮助的消息,一人得五两碎银。”那些百姓都急红了眼。封尘被她这么一折腾也着实吓了一跳。
不多会儿那些钱财散尽,有百姓确实看到有一辆白旗护卫驾着的蒙古马车朝盛京而去,还有人看到那车中坐着一位貌美的蒙古姑娘,但大伙却都形容不上来那个女子的模样。白臻安慰道:“若这位姑娘与公子有缘,日后还会再次相遇的。”封尘叹了口气说道:“她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想让她落入虎口。本来一起从科尔沁跑出来,就是要去中原,谁知这半路却遇到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