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芋家是一个老式小区,沈父单位分的房子,三室一厅,一家四口住了二十来年。沈芋的哥哥叫沈朗,大沈芋十岁,已经结婚生子。妻子武琳,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性格温柔的像水儿一样。俩人的儿子沈嘉诚已经六岁,现在读幼儿园大班。
沈朗婚后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好在武琳和沈母都是脾气好的人,家里没闹过什么婆媳大战,反而经常是她们俩连首对付另外两个男人。
生下沈嘉诚后,爷爷奶奶疼亲孙子,日子过的更和睦了。
只不过沈芋有点惨。
沈嘉诚渐渐长大,家里房间不够,去上大学的沈芋,房间就被迫让给了沈嘉诚。虽然每到寒暑假她回家,沈朗总是让她和武琳一起睡,他睡沙发,但她也不好意思总害的夫妻俩“两地分居”,所以寒暑假经常往高中初中的朋友家跑。
今天沈芋回家,没有提前打招呼,也是想给他们个小惊喜。
然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沈父沈母和沈朗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听见开门声,他们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眼中满是惊喜,然看见沈芋进门,又毫不掩饰的失望起来。
沈芋有些奇怪:“怎么了?看见我回来,这么……难过?”
心脏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沈朗颓废的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盖住自己痛苦的表情。另外两个老人互相看看,一齐叹了口气。
沈芋这才真的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将行李箱拖进来,关上门,走过去:“到底出什么事了。”
沉默半晌,沈父叹着气开口:“唉,是你嫂子。”
“嫂子?她怎么了?”沈芋转圈去找,她进门后,就没再看见武琳。
沈父制止道:“别找了,两天前,她去买菜,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沈芋愣了一下,不可置信:“您说什么?嫂子她……失踪了?”
回答她的只有叹息。
见他们支支吾吾话也说不清楚,沈芋心里着急,转身问家里唯一正值壮年的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沈朗体型微胖,五官却也端庄,只不过人到中年,不可避免的有了啤酒肚。他和武琳的感情一直很好,武琳失踪这两天,他几乎一直是崩溃的状态。
捂住头,抬头时,堂堂七尺男人,眼角竟然有了湿意。
“妹妹,你嫂子她……可能被人抢走了。”顿了顿,继续道,“那天她一直没回家,我们去市场打听,说是你嫂子似乎和人起了争执,一个自称是她老公的人,把她强行拉上了车。”
拐卖妇女的招数。
沈芋心一紧,沉默的低头。半晌,才又问:“报案了吗?”
沈朗点头:“报了,但找了两天,一点线索都没有。来咱家的探员说,这种情况很难找到……再拖拖,人估计就不在渠城了。”
沈芋转身就走。
沈朗还在身后问她去哪,她只回头留下一句:“调查局。”
方才沈芋和家人说话时,周小童一直在旁边听着。等和沈芋一起出了门,才哭丧着脸:“我怎么觉得最近遇到危险的几率格外大……”
沈芋脸色不太好,低声嘱咐:“你先去菜市场周围转转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周小童也知道沈芋心情低落,应了声,向菜市场跑去。
往年他都会跟沈芋回渠城,路熟得很。
渠城调查局不大,没有多少人,昨晚为了孟越的案子,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调查局里有沈芋高中的学长韩艺洋,她想去问问他具体情况,顺便拜托他帮自己这个忙。
去之前,先打了电话。
韩艺洋答应的也很爽快。
沈芋到了调查局,直接去了韩艺洋办公室。
两人虽然家都在渠城,但毕业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上次见面大概已是一年前。韩艺洋再见到沈芋,从头看到尾,目光中带着惊讶,道:“小丫头长大了。”
沈芋没什么心思说笑,勉强笑笑,站在他身旁没有说话。
韩艺洋长相偏文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知道沈芋心里急,也没再扯没用的话,直截了当道:“是个拐卖人口的犯罪团伙,已经做了好几起案子,但是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渠城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案子?”
韩艺洋推了推眼镜,点头:“你嫂子是第四个。”顿了顿,叹口气,“但是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拐卖人口的案子全国每天都在发生,昨天调查局又为了别的案子忙得晕头转向,这个案子就搁置了。不过你别急,局里也一直派人在找线索。”
这样找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
沈芋沉默两秒:“能给我看看菜市场的监控录像吗?”
韩艺洋有些为难:“领导在。”
两人沉默。
沉默半晌,韩艺洋忽然抬头:“对了,沈芋。昨天晚上,北城调查总局来人了,那个队长……姓舒,我也听说过,听说很厉害,不如你去找他们帮帮忙?你毕竟是外人,他们调起资料来也方便些。”
韩艺洋伸手去翻通讯录:“我记得我存了舒队长的手机号。”
沈芋怔了一下,这才想起舒严还在渠城,立刻道:“不用了,我认识他。”
说完,转身急着往外走,还没走出门口,又停住,回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烦你了学长,我都忘了道谢。”
韩艺洋还在惊奇沈芋怎么会认识舒严,只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急,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