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为标准建制,额外多设两个天井,前院西边墙角植有一棵桂树,树冠高出围墙五尺,大门距前厅约二十米,前厅门廊八米,前厅有两个木窗,当时我的第一计划是这样子……”大叔开始复述案况。
记录员在挥笔疾书。
林渊时不时提出疑问。
旁边早有下属按大叔的猜测和案情进展,把相关尸体标序号,然后把相同标号的小木牌在沙盘上进行模拟布场。
众人在认真细听,这种简报会他们对于这些高职官员来说是家常便饭。
丁力却是大感汗颜。
相比于这些人的专业,丁力觉得自己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原来从进院子的那一刻开始,大叔就在留意院子的布局,门廊的距离。
比如院子里面树有多高,门窗的方位,门板的厚度,开门那个护卫是左撇子还是用右手,等一切细节。
之前丁力还沾沾自喜于自己装的那个晕,以为表演得很到位。
直到听完大叔解说,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内厅里,真的就只是配合装个晕而已。
大叔从解决掉第一个护卫,到引诱小个子过去查探,到再诱其它人围攻,吹哨子通知丁力撤退,然后如何保全自己全身而退,与丁力汇合,都是从进门那一刻就拟好的方案。
丁力心里叹息道:人心有多深,江湖就有多深。
自己还是太嫩了,仅凭一个药丸就放心地走进陷阱,用大雷语来讲,真是图样图森破。
大叔做完案况复述后,把尸体号牌分成四堆,做验尸的最后补充:“就当时情况和我的观察来看,我猜测左边这几个,都是前院原来的仆役。”
“第二堆这几个,为我击杀的唐门嫌犯。”
“第三堆这几个,我猜测为六皇子护卫,为唐门所杀。”
“右边这几个,我猜测为老管家为保密,所灭口的唐门下属。”
“最后,我见过面的,受伤逃走的仅有一人,即我提到的老管家,他左臂已被我打折,身上其余地方并没有伤处。”
“以上。”大叔拱拱手,示意自己说完了。
林渊点头,看向丁力。
丁力知道该他了,定了定神,开始学大叔的方式叙述。
“开门那个人,自称自己为护卫,声称门房正在被主家斥责,所以换了他来开门,他的笑容很奇怪,嘴角裂到耳根去,有点神经质,所以属下瞬间就把他和唐门联系上了,所以才偷偷提醒大叔的注意。”
丁力把他编的谎话给讲出来,在场都是刑门高手,所以心里有点忐忑。
“等等。”林渊喊停。
丁力心中一悚,以为他哪里露了马脚。
林渊盯着丁力看了一息时间,然后才说:“你如何凭借一个笑就和唐门产生联系?”
“日!”丁力心里暗骂,林渊仅一眼就把他盯得背脊都冒汗了。
“这个事情,要从骑营第一次出任务开始讲起。”丁力把骑营林子里冒牌货的笑容,还有白林互市那瘦子的笑容重新复述一遍。
林渊点点头,说:“确实,用毒的人接触刺激性的药物多了,神经多少都会受到损伤,不是脸部就是手脚会有些不自控的动作出现,滚珠,追查老管家的时候要额外注意这些细节。”
滚珠拱手,示意知道了。
然后林渊示意丁力继续。
这个坎过了就好,丁力稍微放松点,开始把他从敲门开始的过程,细细讲述一遍,隐去路人递药丸的环节。
讲到在内厅开始动手的环节,丁力把重点放在了箭捕身上,箭捕以为他被毒翻,非常放松警惕,最后他用大叔教的控人手法擒住箭捕,并带出侧门。
对于说谎,丁力是越来越熟练了,还偶尔添加了些箭捕的面部表情来扯开众人的注意力。
没想到丁力想多了,众人并不关心丁力为何能制服箭捕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自从一拳把滚珠给打喷血之后,众人已经默认他是大叔从哪里收回来的高手了。
至于抢马车回来这个环节,丁力和大叔都很默契地略去了张二手下的帮助。
张二的手下跟踪两人这个事情,在之前大叔已经悄悄上报给林老大,老大一听说是赌王张开的爷爷,马上示意此事于本案无关,指示大叔把这个旁支给排除在任务报告之外。
正说着,都察院的韦直带副手推门走了进来。
“韦大人从宫中回来了?”林渊微笑地问。
“已禀报陛下,少时陛下即会有所安排。”韦直此刻脸上的表情,好像被母猪给羞辱一番的样子。
林渊暗暗发笑,拱手道:“辛苦韦大人了,想必此行艰辛,来人,请韦大人就座奉上茶水。”
韦直摆摆手说:“不必了,大家继续,时间要紧。”
林渊也不坚持,点头吩咐丁力继续。
丁力随即做结尾报告,然后再次仔细验了一遍尸体,同样的,丁力也确认尸体里少了老管家这个角色。
而海叔的尸体,脸的上半部已经被打伤,也被剧毒给腐蚀了一轮,丁力和大叔都是从鼻子以下的部分,和服装配饰等细节来确认,最后给评语的时候谨慎的填了相似度八成。
韦直也跟着验了一遍尸体,然后翻了翻前面的案情记录。
丁力和大叔这两人的案况复述做完后,众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脉络。
接下来,一众三法司组成的专案组人员,一起做个现场分析和案情分支树,交由滚珠做个总的简述:
“第一案情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