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丁力迷茫挥拳的时候,再次传来叮的一声脆响。这尖锐声响起,那黑罩仿佛一个泡沫被尖锥给戳破般,砰然炸裂,瞬间化作漫天碎片消失不见。随着这黑罩的消失,一切都重新回复了色彩,天空蓝了回来,阳光普照,身边的一切瞬间清晰起来,丁力也突然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落入丁力眼中的就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珠。丁力吓得往后一顿,才猛然发现这双黑沉沉的眼珠的主人,就是那个小光头。什么情况?丁力费力地定定神,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皇城朱雀门底下,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刚到京都那天,一切都很熟悉,眼前站着数人,小光头,张开,和数个皇城卫侍卫,连站的位置都一模一样。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在酒楼吗?怎么就突然到了朱雀门了?而且,怎么变成白天了?丁力大睁的双眼写满了惶恐,不断的打量四周,然后目光再次转回小光头处。更诡异的是,此刻小光头也同样是惊讶的表情和丁力对视了一下,然后喝道:“何方妖孽?!敢窥视本师布法!”这句话刚出,丁力又听到叮的一声,眼前一花,眼前所有的景象像一块背景幕布一样,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扯远,然后眼前一花,丁力又如坠井般下沉。这次坠井的感觉过去得很快,丁力慢慢睁开眼,发现眼前还是个光头,不过是个大光头。大光头…..丁力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站在酒楼的雅间里。眼前的大光头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色,不远处窦依然端着那杯茶,仿佛才刚刚嘬了一小口。“怎么回事?”丁力喘了喘气,浑身泛起一阵恶心感,体内混沌真力一阵动荡,才把那不适感强压了下来。“施主,你被邪魔附体了。”大光头的嗓音很是醇厚,给人莫名的信任感。“邪魔?”“我刚做了个恶梦,梦见我初次到皇城朱雀门的景象,好真实啊……”丁力惊疑不定,依然不敢确人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不禁伸手抓了抓大光头的手臂。触手处是粗麻衣的麻面,和大光头结实的肌肉,不像是虚的。大光头笑笑,说:“施主,你刚才做的不是梦,你是被施了邪术,你看到的就是那邪魔种在你心里的幻像。”“幻像?小光头?他还对我说话。”“世间一切实相皆为幻法,施主你不必介怀,本师已为你驱除外魔。”大光头说完后,回到茶席边坐下饮茶吃果点,意态轻松,仿佛驱个魔只是扬手赶个苍蝇一样的小事。丁力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大光头说话怎么这么高深莫测,句句都是打机锋一样,连童年的老和尚说话都没有这么晦涩。而且他开口闭口施主施主,这种喊法,难道他也是个和尚?如果他是和尚的话,为何不穿僧袍,头顶也没见有香疤?他说自己被施了邪术,难道是小光头对自己施了邪术?细细想来,那天在朱雀门见到小光头的过程确实很诡异,不说小光头,那天一整天都很神奇,就连那蹲城墙上的石头朱雀都会动……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难道真有妖魔鬼怪?话说回来,今天这个大光头也不是正常人,他随便弹一下那个尖锥就能催人入梦,想来也不是好东西。胡思乱想的丁力看哪都觉得不对劲。完了完了,是不是今晚喝多了?丁力偷偷捏了捏自己的屁股,用力猛了点,一阵酸疼,眼泪都要流下来。窦看到了丁力的小动作,苦笑不得道:“丁力,你被邪魔附体,所幸遇到索措上师,随手帮你驱了邪,你还不快点感谢上师出手相助。”既然二爷说话了,丁力顺势向大光头拱手致谢。窦看见丁力依然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失去了和丁力继续聊一聊的兴趣,挥挥手让丁力下去找队友喝酒去。丁力连忙道谢,几乎是跳着脚离开这个房间。刚转身踏下楼梯,丁力的眼神瞬间变回清亮,索措上师?不是中原名字,应该来自外域,这些不明人士,没问过梅师之前丁力是不会轻易进行接触的。刚才在雅间里的不安,有一多半是丁力刻意做出来的样子……这些人装神弄鬼的,在梅师面前都是渣,在丁力心中,梅师才是最大的神棍,有谁能糊弄得过梅师?雅间里,索措上师看着丁力的背影若有所思,窦自斟了一杯茶,美美地喝了下去,才问道:“是不是小国师?”索措上师点点头,随即摇摇头:“也是,也不是。”窦一愣,追问:“此话怎讲?”“小妖师确实在他身上施了法,种了引,被我随手破了。”索措想了想说:“但他身上似乎不止一个印记,有其它的影子,我暂时还没触动它。”“哦?”这种情况比较新鲜,窦来了兴趣,刚开始知道光头小国师修妖术的时候,窦还兴致勃勃地跟着索措上师的徒弟去驱魔,想了解个究竟,几年间也陆续挖出了些身边被施了法的亲随。窦还记得头次见到驱魔时的刺激感,结果看多了之后,觉得也不过如此,来来去去都是些江湖的摄心mí_hún术而已,早已习以为常。今晚在此设宴,遇见丁力,索措上师提醒自己说丁力也是被施法的时候,窦还有些不以为然,如若不是丁力那亮眼的表演令窦起了收纳之心,窦还不愿和这种小卒子见面浪费时间。结果除完魔之后,索措居然说丁力还另有印记,这个是新说法,好玩了。索措说过,有能力施法的人,全京都都没几个,为何丁力这个小卒子身上会如此?丁力的履历窦是知道的,之前太子还一度把丁力作为计划里的重要棋子来使用,难道丁力另有奇遇?又或者是有高人在插手自己这边的布局?如果是后者,事涉太子的大事,必须要摸清楚情况。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