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有老王,这家伙是个最好的话题氛围破坏者。老王红着眼圈拍着胸脯表态:“放心老李,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你爸就是我爸,你妈就是我妈,我替你当儿子,我给你爸妈养老送终。”
这番话虽然说的很难听,但梓杨还是感激地剜了老王一眼。
苏睿小心翼翼地把亚历山大面条一样柔软的身体塞进潜水衣,然后设置好参数,启动保护功能。
梓杨穿上了苏睿的潜水衣,虽然他一米八,但是苏睿身高也有一米七,穿上她的衣服除了紧一些,倒也算合适。
梓杨先下到水中,双手横着接过亚历山大,为了加快下潜的速度,苏睿在他身上装了个小型的水下发动机。这东西虽然结构简单,体积也不大,但是功率却不小。
梓杨透过面罩,朝岸边的几个人点点头,启动发动机,两个人飞速地向下坠去。
头顶的光芒越来越小,世界又变得黑暗,只有眼前的一点光亮照在洞壁上,可以感觉到下潜的速度之快。
虽然是第二次下潜了,梓杨还是无法适应这无边的黑暗。
这时候听耳机里亚历山大轻轻的说道:“谢谢你。”
梓杨看着前方冷冷地说:“不客气。”他刻意避免与怀中的亚历山大目光接触。
从情理上来说,梓杨很不理解亚历山大这种人的想法,为了科学或者说为了探险,为了满足人类的好奇心,为了寻找宇宙中的未知,这些人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牺牲自己和他人的生命。
而对于梓杨来说,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脑子中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突然震动了一下,似乎一道白光闪过。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梓杨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亚历山大。
“没有,”亚历山大有气无力地说道。
梓杨脑海里不断的回忆刚才的场景,似乎,确确实实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眼前飘过,像是一道光,又像是一条发光的水母,速度非常快。
没容他多想,很快双脚就接触到了地面。
由于有了助推力,这次他们下来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多了,梓杨把助推器放在水中,头先脚后,倒着把亚历山大拖拉到缝隙里,一路无语,耳边听着亚历山大面罩里的呼吸沉重而又急促。
看到这种奇景,亚历山大这种求知欲如此强烈的科学家应该会非常亢奋吧?即使死在这里应该也会心满意足了吧?如果他能在这里“寿终正寝”的话,那就免了大家很多麻烦了。梓杨内心忍不住开始阴暗起来。
“可惜”的是,一直把他拖到甬道里,亚历山大都活的好好地,不得不承认,老外体质确实不错,这家伙从那么高的洞顶落下来,摔得筋断骨折,仍然吊着一口气不死,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真是个小强。
梓杨把亚历山大拖到甬道中一个平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脱掉潜水衣,亚历山大睁着一双牛眼死死地看着洞壁,嘴里嘀咕着一些词语,梓杨根本听不懂。
梓杨俯身看看他的状态,虽然眼神有些游离,不过精神还不错,起码能撑几个小时的样子,轻声说,“我回去接苏睿了。”
亚历山大自顾自地看着洞壁自言自语,似乎没有听到梓杨的说话。
梓杨摇了摇头,将潜水服折叠好,带好面罩。转身又潜入水里。
一路像逃窜一样升回水面,在上升途中,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一次,这次感觉更强烈一些,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侵入到自己脑海里,思维竟然出现了几次闪断,大脑瞬间有种空白的感觉——可能太累了,脑子有点断片了。梓杨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水面,苏睿已经把仪器都打包好,两人又换回潜水衣。梓杨穿上亚历山大那套,换下来的潜水衣苏睿再穿上。
老王看着苏睿的贴身潜水衣在梓杨身上穿来褪去,羡慕的咬牙切齿,但是有心杀敌无奈身体条件不允许,只得蹲在那里跟帖木儿继续玩儿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苏睿把发动机功率开到最大,梓杨明白苏睿在给亚历山大争取时间,这家伙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两人回到甬道中的时候,亚历山大听到苏睿的声音后突然变得激动不已,两个人低声叽里咕噜地在交谈,梓杨听到两人说话的发音不是英语,竟跟苏睿读纳粹军官笔记时的口音差不多,应该说的是德语,心想这科学家就是牛逼,随随便便就掌握好几门语言。
梓杨怕他们以为自己在偷听,转过身来,背着手仰面望着洞壁,仔细认真地研究冰块的光泽、亮度、可不可以吃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亚历山大有点喘不过气来,终于嘴巴停下来了。苏睿招手梓杨,准备向洞口进发。
梓杨跟苏睿半抱半抗地拖着亚历山大往前走。亚历山大虽然瘦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2米多的架子,加上身上的仪器设备,足有200多斤的样子,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梓杨身上,梓杨这忙活半天一直没歇,此时渐渐也有点脱力了,感觉两股战战,心里咬牙切齿,幸亏老子练过,不然这做牛做马的活儿还真抗不下来。
最后这点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终于挪到了洞口,脸上又感觉到那种微弱的刺麻感,亚历山大突然亢奋起来,嘴里大声地念起了德语,像朗诵诗歌一般,两眼发亮,双腮潮红。
梓杨狐疑地看看苏睿,“这是回光返照了?还是要诈尸了?”
苏睿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