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龙绝对没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居然在无意间,说中蔡伦血脉的真相。
他更加没想到,在宁静幽深的巷子口,已然现出朱雨铃和几位嬷嬷的身影。
此时,三支无比迅猛的毒箭,分别攻向自己的上中下三路,卫龙不敢以身试法,也不敢以宝刀验证身手。
他很清楚,凭借自己的手速,最多只能偏离一支箭,根本不可能同时拨开三连发的箭支。
就见卫龙猛然一窜,极速滑开几步,紧紧地贴在巷子的墙壁上。
这一躲,非常及时,也非常凑巧。
刚好躲进箭支的射击死角,刚好避开纸人的一记隐杀。
蔡倡的视野中,失去目标,连衣角也没看到。
他一振臂膀,一弯膝盖,嗖的一声,原地跃起,如同一只展翅的丹顶鹤,瞬间飞到一丈多高的墙头。
蔡倡稳稳地站在民居的屋檐上,居高临下,瞄准目标的头与肩,再一次挽起强弓,射出另外的三支毒箭。
小纸人身负使命,谨记“不死不休”的命令,在主人的箭支到达之前,挥拳攻向目标的腿窝。
这一击,来自背后,正是攻其不备、防其逃跑的妙招。
卫龙躲在巷子与民居的一个夹角中,已是避无可避,面临巨大的生命危险。
他压下惊慌的情绪,顾不上额头溢出的冷汗,也顾不上后背涌起冷飕飕的感觉,遽然一矮身,迅速捏拳,反过手来,主动迎向身高不到三尺的小纸人。
轰!
手掌与小纸人对撞。
卫龙顾不上手掌传来的刺痛,也顾不上棺材钉的鹤顶红剧毒。
他顺势一捞,抓住小纸人的手臂,卡住小纸人的脖子,托起小纸人的身体,高高地举在头上,以之为盾牌,迎接箭矢。
噗!噗!噗!
箭矢转瞬即至,毅然绝然地射进小纸人的躯体,虽然没有造成洞穿的伤害,却已经破坏体内的经络。
小纸人咿咿呀呀,呜咽不已,似乎非常痛苦,又在转瞬之后,哭泣嘎然而止。
“你损坏了我的纸人,我要杀了你!”
“你不是正在杀吗?你不是没杀掉吗?”
“哼!你太天真了,以为我的水平就这样了吗?”
借此机会,卫龙匀出一口气,迅速调集体内的愫气,护住髋部与手掌的经络,禁止血液流通,以免毒素蔓延。
打到现在,蔡倡始终拉开距离,绝不肯突进九尺的范围,以至于卫龙的火字天赋无法发威。
也就是说,卫龙只能生受蔡倡的远程攻击,却不能反攻蔡倡的本体。
这一刻,卫龙感到无比的憋闷,痛恨自己境界低微,控火的距离太短,欠缺其它的辅攻手段,无法手刃仇敌。
突然,卫龙想起炼气成丝的技巧,暗中凝出一只看不见的手,偷偷地延伸出去,摸向蔡倡的足踝,想把他拉下屋檐,再以火字天赋予以灭杀。
然而,蔡倡久经沙场,也是非常警觉,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身体的周围,布满了看不见的丝线。
虽然蔡倡看不到卫龙凝出的无形之手,虽然丝线的质量不如卫龙,却一样起到预警的作用。
就见蔡倡猛然一纵,像一只敏捷的猴子,跳离原来的站位,却始终没有远离,而是把目标放在视野中。
卫龙无功而返,终于明白过来,以自己目前的手段,不足以杀死蔡倡。
这时候,卫龙非常羡慕朱雨铃的镜子拟态。
如果自己和朱雨铃一样拥有死光镜,再也不受九尺的范围限制,那真是指哪打哪,无远而弗届,无往而不利。
蔡倡连番试探,终于确定,新科榜首没什么了不起,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瞪着卫龙,狠狠地说:“凡是姓卫的家伙,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尤其是你,死不足惜,定斩不饶!”
卫龙提起小纸人,冷冷地问:“盾牌在手,天下我有,以你的箭字天赋,连纸人都无法穿透,怎么杀我?”
“我没有箭字天赋,倒是另有天赋!”蔡倡生怕夜长梦多,也不再废话,瞬间开启另一个天赋,“毒!”
正是毒字天赋!
紧接着,蔡倡拉起满满的弓弦,嘣的一声,松开手指,射出一支根本就不存在的箭矢。
没错,弓已响,箭已射,却看不到具体的形状。
这就是毒字天赋的高级形态——无形之毒。与有形之毒的砒霜,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色无嗅,无声无息,极难预防。
卫龙丝毫也不敢大意,当即紧急布控,在九尺范围内,拉出无数的愫气丝线,布下紧密的“肉松之网”,防止不可知的灾祸降临己身。
果然,一团看不见的心形阴影,迅速冲进丝网。
它左冲右突,劈波斩浪,绝不与丝线纠缠,而是洒下碎屑的毒素,向无数的丝线侵扰而去。
卫龙清晰地感应到,自己的愫气之丝,仿佛洁白的面粉掺入灰黄的泥土,受到严重的污染,渐渐地不被自己控制。
更加要命的是,这些心形的阴毒,沿着丝线的路径,正在侵入自己的魂海。
嗡!
灵魂受到毒素的攻击,脑中一片轰鸣,卫龙竟然看到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画面。
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被蔡倡压在身下,恣意凌辱;渐渐地,姣好的一张面容,变成丑陋的橘皮脸;到最后,女子的一颗心脏被蔡倡挖出来。血淋淋的场面,显得异常恐怖。
在香消玉殒之前,不知名的女子发出惨烈的嘶吼:“蔡倡,你为了修炼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