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众怒难犯。
堵住吕明乾的六名锦衣卫,哗的一声,闪开身形,露出狼狈不堪的吕明乾。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吕明乾相当警觉,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迅速下蹲,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向前蹿跑。
没想到,前路被堵,砰的一声,吕明乾撞上锦衣卫。
随后,吕明乾左冲右突,想要跑离现场,却被锦衣卫截住去路。
吕明乾无可奈何,只好捂着生疼的腮帮子,耷拉着脑袋,静静地站着不动,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一众愤怒的修士,看到吕明乾还想逃跑,不禁咆哮如雷,直呼其名,纷纷喝骂,再也没有一丝敬畏。
“吕明乾,枉你还是潜龙榜的前三甲,我呸!”
“没错,吕明乾狼心狗肺,故意歪曲事实,恶意诽谤榜首,根本不配前三甲!”
“什么前三甲,根本就是害群之马!”
“耻之为伍啊!从今往后,老子与吕明乾划清界线!”
“新式句读,功在千秋,印坊早一天推广,民众早一天受益,明国早一天崛起,偏偏吕明乾居心叵测,混淆视听,阻挠新科榜首,其罪当诛啊!”
卫龙振臂高呼,痛打落水狗:“大家有没有想过,吕明乾何以如此大胆?”
“敢问天下修士,吕明乾凭什么阻挠句读的推广?凭什么阻碍明国的崛起?凭什么阻滞文道的昌盛?”
“依卫某之见,无非就是仗势欺人!”
“如果不是吕氏典当行的日进斗金,如果不是吕不韦的血脉传承,如果不是世家的强取豪夺,吕明乾还能剩下什么?”
“还不是与我们一样?还不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总之,吕明乾身为明国人,却不思报效,乃是最明显的不忠!”
“卫某耻之为伍,发誓不再光顾吕氏典当行!”
修士们恍然大悟,纷纷叫嚷:“榜首所言极是,必须抵制吕氏典当行,看他还怎么得意忘形!”
这一刻,超过九成的修士,涌起强烈的情绪,既有鄙夷,也有愤怒,甚至还有怨恨。
成千上万的负面情绪,汇集成堆,凝成一束,如同一支利矛,直奔吕明乾而去,立刻引起剧烈的反应。
就见吕明乾的头顶上空,蓦然一暗,仿佛乌云笼罩,仿佛夜幕降临,变成黑乎乎的一片。
诡异的是,乌云迅速集结,化成一团锋利的锥状物,嗤的一声,瞬间贯穿吕明乾的眉心,隐入魂海之中。
吕明乾抱着脑袋,痛苦难当,惨叫连连。
滋!
魂海中响起清晰的撕裂声,传进众人的耳际。
紧接着,一片叶子状的清辉,溢出吕明乾的前额,无声无息地融入空气之中。
常遇春见多识广,立刻洞悉吕明乾的变化,意味深长地说:“作茧自缚,得不偿失啊!”
包玉良不明所以,恭谨请教:“请问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常遇春轻轻摇头,不肯述说绿叶的隐秘。
倒是卫龙觉得无所谓,低声解释:“聪明花除了花瓣之外,还需要绿叶的扶持。如今,吕明乾自作自受,在极短的时间内,吸纳无数的负面情绪,以至于绿叶消融,化成清辉,溢出体外。”
“绿叶?聪明花竟然还有绿叶?”包玉良瞪大眼睛,咋舌不已。
“其实,我也有绿叶,而且不止一片。这几天吸纳了很多负面情绪,已经面临枯萎的危险。”
“东家,绿叶枯萎或消融之后,会怎样?”
“底蕴陡降,实力大损!”卫龙摆摆手,阻止包玉良的好奇,“绿叶一事,此时不便多谈,稍后再做解释。”
此时,位于鸿胪寺的潜龙榜,名次悄然变化,吕明乾从前三甲的高位,迅速滑落。
作为当事人,吕明乾立刻感应到名次的变化,不禁满脸悲痛,喃喃自语:“名次降到八十七?”
转瞬间,吕明乾涌起无尽的仇恨,瞪视卫龙,疯狂叫嚣:“天杀的狗崽子,小爷与你誓不两立!”
卫龙心系自己的绿叶,无暇理会吕明乾的嘴炮。
他站在高高的车辕上,看着黑压压的人头,继续演讲:“各位,新式句读的推广和普及,事关明国的崛起,事关反攻元国的大业,光靠翰墨印坊的资金和渠道,虽然也能成事,却会造成迟滞的后果。所以,卫某诚挚邀请大家共襄盛举!”
“也就是说,不管是同行竞争的印坊,还是相关的书肆店铺,或是专业的雕版人才,甚至是有志于此的修士同仁,翰墨印坊不会嫌多,只会嫌少,无不表示欢迎!”
“而且,翰墨印坊绝对不会以大欺小,绝对奉行互惠互利的原则,彼此双方既可以紧密合作,也可以结成分散的同盟,以便迅速推广各类典籍,从而提高读书识字的比例!”
“如果大家觉得可行,欢迎驾临翰墨印坊,商讨合作事宜。届时,将由包玉良包掌柜负责接待,主持洽谈!”
哗!
修士闻言,欢欣鼓舞,一片哗然。
如果新式句读由翰墨印坊独家推广,即便刘伯温和朱元璋镇得住场面,也不可能绝杀一切,大小通吃。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必然引起贪婪和觊觎,各种各样的幺蛾子几乎是可预见的结果。
与其独占利益,不如分润好处。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结成牢靠的利益共同体,才是最稳妥的举措。
然而,卫龙也不是圣母,在结盟的过程中,必然以翰墨印坊为主体,以自己为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