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大火燃烧着。暴风雪成了火堆的助燃剂,白色的雪花一吹进,就像是爆燃的火花一样。

黑暗与光明随着火焰的不停变幻,在男孩的脸上忽灭忽闪,他像是戴上了一副黑白色的面具,暴风雪里,扑朔迷离的一切掩盖了他的神色。

没有人来打扰他。

火焰里只有行走着的沉默着的战士们,没有人咆哮,没有人痛哭流涕,巴鲁特斯族的人,静静地收拾着前不久还各自开着玩笑的同伴的尸骸,由于不敢靠近火焰,他们只能用周围落下的雪花将小火扑灭。

极北之地,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刚刚的胜利者北方的异民族拿走了巴鲁特斯族的一切,却又很快被男孩杀死,复仇的意愿已经完成了,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是让巴鲁特斯族再次成为这片冰原的霸主,能够在这个冬季里活下去。

突兀地——

【你,你叫什么?】

脑海里仿佛有人在发问,空灵一般的声音打扰了默哀着的男孩。

【白。】

他下意识地回答着。

这个单字是族长起的,巴鲁特斯族除却女性之外,男性一般都只有一个单字或者如同巴萨那样的双字,这种古怪的起名方式,自然是由巴鲁特斯族传承几百年的习俗所带来的。

【不,不,你..】

声音在一刹那间戛然而止。

你什么?

他皱起眉头,然而下一刻从脑海里蹦出的姓名,让他陷入了宕机的状态,就像是僧侣在一刹那间顿悟,又宛若死者复生,他得知了自己的全名——

苏白。

之后由此回想起更多。

他向身侧看去。

黑钟,静静地漂浮在旁边。这个时刻之前的自己,虽然看得见黑钟,但是一直研究了好几年,在发现没有什么作用后,于是将其当作自己的幻觉。

不过恢复记忆之后,黑钟却是主动动了起来,无数的黑线钻出,随后,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窜入脑中。

穿越世界时获得的能力增强和物品是?

魔法的能力似乎加强了,不,或者说冰的能力加强了,现在的苏白,甚至不需要调动魔力,就能直接凭空产生冰块,并且能够按照他的心愿自由地形成任何形状。当然,有关于火这方面的,强化并不明显。

而获得的那一件物品是——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脊柱处,健壮的肌肉下,传出若有若无的胎动声,全身一半的魔力都在向那里流淌,好在苏白的魔力恢复速度与这吸收速度相等,不至于把他体内的魔力抽干。

手指隔着衣服触摸着,他感觉到,有一件武器附在脊柱的神经上,它传出如同心脏一般的脉动,贪婪地吮吸着他体内的魔力,宛若等待着孵化的胎卵。

这个胎卵,从他降临的一刻便附在他的身上。吸收魔力一直到现在,按照这个世界的看法,应该是属于生物型帝具吧。

很奇怪,明明无人与他说过脊柱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是他就这么毫不怀疑地认定了,这既是因为黑钟所给予的信息,也是因为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直到今天才被解放?

“呐,命运注视着你,在进入这个世界后的几年里,你不会受到成长路上必有的夭折。那么,作为代价,你需要轻微地压制一下。”

前往这个世界时,那个女性的声音还回响在耳旁。

不会受到成长路上必有的夭折?这就是自己降临时被族长接纳进巴鲁特斯族的主要原因吧,至于所谓命运的注视,是否真的存在还不能盖棺定论。

唯一肯定的是,对方绝对在自己降临时安排了一些事情,才导致自己这些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虽然重新变成了小孩子让苏白略有些无语,但是加强的能力让他很快将其抛在脑后——反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么,在今天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在这个名为巴鲁特斯族的民族里,生活了八年,在今天,见证了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可是他深切地明白,这个世界不仅有着危险种这种生物,更有着比危险种更复杂的人心。

好在,自己遇见的是巴鲁特斯族这些憨厚的汉子。

没有人询问苏白之前为什么能够发出那么强大的攻击,对于这些看到过冰块里那封存的生命的战士来说,无论什么样的匪夷所思的奇迹发生在这个男孩的身上,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之前的八年里,这个男孩就已经展现过非人一般的体力还有智慧了,如今的冰能力,让他们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上百名战士在残骸前忙碌得如同勤劳的蚂蚁,只有一个人还在继续关注着沉默着的苏白。

在苏白背后的不远处。

艾斯德斯静静地看着觉醒了记忆的苏白,她觉得眼前这个从小认识到大的男孩,在刚刚的一瞬间里有些不同了,然而那熟悉的背影又提醒着她这真实的一切。

族人们在收拾残骸的时候,也在犹豫巴鲁特斯族的前路在哪里,营地已经完全被烧成了灰烬,根本抢救不回来,而失去妇孺,巴鲁特斯族未来的繁衍也是个大问题,作为族长的女儿,她必须想出个办法来安抚人心。

好强的性格,并不意味现在的她是个内心强大的强者,所以现在的她需要别人的肯定,这个别人自然没有比小她两岁、从小玩到大的苏白更加合适,犹豫着,她还是上前,对背对着她的苏白问道,

“白,我们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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