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少年坐在小门脸里面吃早饭,有蟹黄包,粥,咸菜,春卷,糍粑,油条。
郑帅小气,贼抠门,王耀是真穷,陈又偶尔请客,跟庞一龙的次数没法比,人家境最好,出手也最大方,每交往一个女朋友,都是花了心思的。
陈又不自觉的把蟹黄包掰开一半,拿嘴边吹吹,递到对面。
坐在对面的庞一龙眨眨眼,他的面部一抽,“柚子,你没事儿吧?”
陈又似是才意识到不对,就说没事,只是胳膊酸,说着还做了两次拉伸的动作。
庞一龙夸张的擦擦额头,“卧槽,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喂我吃。”
郑帅跟王耀也吓的半死。
陈又心说,妈||逼的,我比你们受到的惊吓更大好么,烦的,以后这种情况怕是只多不少。
分不清现实跟幻想,这病严重了。
四人都有电脑,还是会维持每个礼拜六晚上都出去通宵的习惯,宿舍到点熄灯,没法子,只能上网吧打竞技场。
通宵的感觉很复杂,去之间很嗨,激动的不行,想着怎么利用一晚上的时间,要打游戏,看电影,后半夜犯困了,就出去撒泡尿抽根烟,强撑着不睡,浪费钱啊,要睡回去睡,第二天早上出来,都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状态。
回到宿舍,陈又睡不着,他一路上都在呼叫系统,一点回应都没有,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要不是兜里躺着戒指,真有种只是做了场梦的错觉。
还好不是梦。
他可以抱着期待,等那个男人出现,或者期待着,自己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候,会跟对方在街头,商店之类的地方偶遇,然后他们认出彼此,抱一抱,亲一亲,炮一炮,再找个好日子在老爸面前出柜。
坎多了去了,迈过去就好。
宿舍就四个人,两张上下铺的床放在一起,进门靠右摆着,对面是一排衣柜和电脑桌,也是四个,阳台跟厕所靠着,空间不大,椅子和床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衣服裤子,臭球鞋,篮球塞在床底下,还有谁家被抛弃的臭袜子,简直没法看。
郑帅跟王耀当时是最早来宿舍的,霸占了两个下铺,陈又跟庞一龙在上铺,两张床中间有两块板隔着,隔板上还有能放一点东西。
陈又那边的隔板上有个矮矮胖胖的存钱罐,一小把金币巧克力,半包老北京干脆面,卷八卷吧塞角落里,留着下回吃,还有一袋辣条,夜里犯困,提神用的。
比较起来,庞一龙的床头就空多了,只有一个情侣杯,一卷卫生纸,他不喜欢吃零食,睡前更不喜欢吃东西,嘴里不舒服。
他不打算睡,答应了跟女朋友出去逛街,睡了就起不来了。
踩着梯子上去,庞一龙准备把杯子拿下来倒点水喝,他伸头的时候,吓一大跳,“你不睡觉,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
陈又睁着眼睛,视野被庞一龙的脸挡住了,“你挪开点,别挡着我看蜘蛛。”
庞一跟着陈又的视线去看,上面真有一只小蜘蛛,丝拖下来一截,他二话不说就拽卫生纸,把蜘蛛捏死了。
得,没得看了,陈又只能瞪着苍白的天花板。
庞一龙说,“柚子,你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这个月别再打通宵了,小心猝死。”
陈又,“……”
他叹口气,“我知道的,以后我不会再那么玩了。”
噗,庞一龙笑喷,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你这话比女同学的姨妈来的都勤,一个月好几次。”
陈又翻白眼,“滚滚滚,别往老子脸上喷唾沫星子了,牙都没刷,臭死了。”
庞一龙的脸一红,说的就跟你刷过似的,睡觉的时候吃零食,还往嘴里塞着巧克力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喂,你有蛀牙吗?”
“……”
陈又翻过身,他薄毯子往身上拉拉,不搭理。
庞一龙拿了杯子下去,到饮水机那里搞了大半杯水喝,郑帅跟王耀回来就睡了,澡没洗,牙没刷,先睡饱了再说。
把身上满是烟味和鼻涕眼泪的t恤扒了,庞一龙去卫生间冲凉,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在镜子前美了一会儿,就出门跟女朋友会合了。
宿舍里静下来,只有电风扇的呼呼声。
陈又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好热啊,常钦,你把空调的度数往下打一点。”
他睁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真特么的……疯了。
过了会儿,走廊上就响起嘈杂的声音,塔拉着拖鞋走路的,说话的,关门的,打电话的,间隔不断,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陈又平躺着,他突然就从床上做起来,抓着床沿的护栏跳到地上,快速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想到什么,又丢到一边,去打开电脑。
同一件事,第二次干,心情大不相同。
陈又的手指敲击键盘,在精神方面的病症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抑制前,将脑子里的记忆梳理一遍,再记录下来。
这不是任务世界,系统干预不了,只要记下来,哪怕是忘了,混乱了,无意间发现这个,或许也能唤醒点什么。
郑帅听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以为还在网吧呢,直到感觉两条腿能够伸直,不会难受的曲着,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宿舍,自己正躺在床上。
打了个哈欠,郑帅抓抓头发,他刚睡醒的时候会变成双眼皮,慢慢的,就变回单眼皮,挺神奇的,“柚子,忙什么呢?”
后面的人靠过来,陈又的手指一顿,点开一个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