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于浩东的说辞,熊某毫无疑问适用轮-奸这一加重情节的规定。于浩东虽可能仅成立普通强-奸罪,一般而言也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要想不坐牢,有本事让受害人在法庭上翻供,说她是自愿的。”沈婂凉凉地说。
电话铃音突然响起。
她看了眼,原来是贝珊珊。
沈婂想着演唱会大概刚散场,便随手接了起来,问了问:“演唱会怎么样,好看吗?”
可能是周围太吵的缘故,贝珊珊的声音有些大:“我偶像的演唱会从来都是最好看的!对了,婂婂,你告诉我,你给我的门票是哪里来的?”
沈婂笑:“位置这么好的票,凭我自己当然是抢不到的。实话说吧,是一个朋友送的。”
“你哪个朋友?”
沈婂察觉到她似乎心情焦躁,连忙问:“你怎么了?这票有问题么?”
“你知道我今天请同事一起看演唱会,坐我旁边的是谁吗?”
沈婂眨眼:“是哪个名人?”
“美得你!还名人呢?”贝珊珊一声咆哮,“是肖渣男!”
“嗯?怎么是他?”
“我也想知道怎么会是他。他还说我的这两张票是他送给帅哥大老板的!说我偷老板的票,我差点和他打起来!气死我了!”
沈婂静了一瞬:“你说的帅哥大老板不会是苏承吧?”
贝珊珊凌乱了:“你们居然认识?”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有一个暗恋多年的人。还没来得及告白,他就出国了。”
贝珊珊:“……”
沈婂弯了弯唇,一双墨瞳轻盈泛光。
她说:“他是苏承,他回来了。”
……
作为陈律师的临时助理,沈婂跟着他再一次来到犯罪嫌疑人于某家中。
陈律师被聘为于某的辩护人时,便第一时间介入案件,为于某申请了取保候审。因此这些天来于某除了无法出宁城,生活于他似乎并没有多大改变。
然而,这也仅仅是表象而已。
于家位于宁城一个颇有名气的别墅区,父亲经商,常年在外。母亲是个普通的富太太,平日里逛街喝茶做spa,却对唯一的儿子关心不够,一味溺爱。
如今出了事,于父只知责怪妻子不履行教养责任。于母红着眼,一言不发,只是哭。
除于家人之外,在场的还有一位年轻女子,留着肖似鲁豫的发型,看起来漂亮又知性。
她介绍说:“我是东东的舅妈,童佳曦。”
因为陈律师要问于浩东一些问题,童佳曦上楼把人叫了出来。
这不是沈婂第一次见犯罪嫌疑人。
上次见面的时候于浩东还在打游戏,对陈律师的询问答得含糊其辞、颇多敷衍,甚至在同一个细节上被问多次后发怒,指着陈律师的鼻子大骂:“我爸花那么多钱请你来是给我打官司的,不是来烦我的!”
沈婂和陈平齐齐愕住。
于父气极,一脚踹在于浩东身上,爆喝一声:“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是不是!要死就去死,做出这种龌龊事,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看我不打死你!”说完,拎起被踹倒在地的于浩东拳打脚踢起来。
“于耀华你干什么?”于母尖叫一声,立马冲过去拉扯于父,“你把东东放开,你打我!打我好了!”
“看你把儿子教成了什么样子,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慈母多败儿!我连你一起打!”
喝骂声哭喊声充斥于客厅,眼看一场混战就要开始,陈律师冲沈婂示意,沈婂点了点头,一个箭步上去,瞅准间隙便将于父出拳的手牢牢钳住。她盯紧于父的眼,冷声道:“于先生,请保持冷静。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和陈律师恐怕要成为你涉嫌故意伤害的目击证人。”
沈婂本人对这一家子全无好感,但对于父教训于浩东的行为颇为赞同。只是出于职业素养,她有必要阻止任何在她眼皮子底下可能出现的意外。
那日于家一团乱,陈律师和沈婂什么工作都没做便先行告辞。
后来沈婂陆陆续续又见过于家人几次,于浩东经过教训已经学乖,陈律师问什么便答什么,但言语之间对同案犯熊某颇多袒护,显然极其信任。
“是那个女人不听话,熊哥才要教训她的。”
“我也觉得没什么,本来那女人就不是什么好货,多给点钱打发就得了。”瞥见于父暴怒的青筋,于浩东不由地缩了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