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里搁着事,霍姝沉着脸,随着带路的丫鬟进入霍妍居住的丽妍院。

丽妍院花开似锦,但整个院落却因为主人的原因而显得十分冷清,下人们行走时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连脚步都格外的轻盈。

听说霍姝过来了,伺候霍妍的大丫鬟云锦忙候在廊下,看到霍姝真的来了,一脸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过来请安,激动地说:“七小姐,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霍姝见她同样神色憔悴,眼里布满血丝,一脸忧色,便知许久没有好好歇息,心里不禁更担心。

“八妹妹如何了?”她边问边往霍妍的卧房走去。

云锦道:“小姐不太好……”说罢,看着她,欲言又止。

霍姝的步子迈得很快,转眼已到门口,便没在意云锦的欲言又止,在门口就出声道:“八妹妹,我过来看你了。”

室内十分安静,进门就闻到一股药味。

霍姝走到床前,当看到躺在床上的霍妍时,饶是有心理准备,依然吃了一惊。

在霍姝的印象里,霍妍一向是明丽爽快的,是个爱笑又开朗的姑娘,虽然脾气有些爆,行事比较冲动,可大多都是无伤大雅的,在靖安侯夫人的教导下,拥有一种难得的通透。

她就像一朵盛放在夏日里的鲜花,明媚灿烂,充满活力。

可现在,那躺在床上的姑娘形容憔悴,唇色白得近似无,那披散在枕上的凌乱黑发衬得她的的肤色白惨惨的,黯淡无光,无一丝少女应有的鲜活气息,整个人就像一个被磨去了生气的傀儡,苍白空洞。

此时她闭着眼睛,仿佛正在做着什么噩梦,眼皮轻颤,神色痛苦,睡得极不安稳。

云锦跟着霍姝进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轻声道:“近段日子,小姐一直未能好好歇息,只要睡着,便会如此,极不安稳。”

霍姝听着,没有作声。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会做梦,必是遭遇极为痛苦的事情,一直积压在心里,连在睡梦中也惦记着,极不安稳,便化作梦。

小时候她做噩梦,总梦到自己被一群狼团团围住,一点一点地将她的血肉咬成碎片,也是好一阵子都睡不着。后来外祖母夜夜抱着她睡,方才让她从这噩梦中走出来。

霍妍现在如此,想必是遭遇到非常痛苦的事情。

云锦想上前去叫醒睡梦中的霍妍,被霍姝按住了。

霍姝叫她搬来一张锦杌过来,就坐在床前,等待霍妍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霍妍急促地叫了一声,突然睁开眼睛。

“八妹妹,你醒了?”

霍妍机械地转过头,当看到坐在床边,笑得一脸明媚的姑娘,那笑容就像一缕阳光从窗外洒进阴暗的屋子里,驱散了那些阴暗恐怖的东西一样,让她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直接扑到她怀里,搂着她号啕大哭。

霍姝回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就像每次她做噩梦时,外祖母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一样。

云锦见小姐噩梦醒来,搂着霍姝就大哭,终于松了口气。

能哭出来就好!

霍妍一直哭,哭得声音都哑了,终于从大声号哭变成了小声的啜泣,整个人都哭得有些晕头转向,不住地打着嗝。

霍姝见她哭得差不多,叫来丫鬟打来清水给她净脸,又兑了一杯蜜水给她补充哭掉的水份。

霍妍打着嗝,呆呆地让人给她净脸,眼睛肿得像核桃,最后视线落在霍姝身上。

“八妹妹好一些了么?”霍姝笑着问。

霍妍愣愣地看着她,然后低下头,抽着鼻子嗯了一声,千言万语,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用带着浓浓鼻腔的声音问道:“七姐姐,你怎么来了?”

“是大伯母叫我回来看你的。”霍姝诚实地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大伯母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不好,病得很严重,但她仍是很担心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大伯母说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一个。”

霍妍听到这话,神色一震,又打了个嗝,挣扎着就要下床。

“小姐,你要去哪里?”云锦忙过来扶她。

“我要去看我娘……”霍妍慌乱地穿鞋,焦急地说:“我只顾着自己伤心害怕,却忘记我娘才是最难受的……七姐姐,谢谢你,要不是你过来,我都想死了算了……”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霍姝笑道:“我也没做什么,就和你说两句话罢了。”

见她有些站不稳,显然是这段时间折腾坏了身子,霍姝伸手过去,一把将她扶住,叫丫鬟给她披了件衣服,就直接扶着她出门,往长房的正房而去。

云锦见霍姝竟然将人给弄出院子,顿时大急,想要阻止,却被樱草拉住。

“我家小姐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啦。”樱草一脸自信,对她家小姐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觉得她做的都是对的。

“可小姐还在生病……”云锦迟疑。

“哎,放心,不会有事的。”樱草依然一脸自信。

云锦有些无奈,只能忧心忡忡地跟过去。

到了正房,霍姝将整个重量都倚在她身上的霍妍扶进大伯母的房间。

靖安侯夫人正在假寐,心事重重地想着事情,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去,不想却见到霍姝扶着身体发虚的小女儿过来,顿时有些懵,不过见到女儿不像过去几天那般一脸空洞麻木,顿时整颗心都像活过来一样。

“娘……”霍妍叫了一声,就扑到靖安侯夫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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