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铺子与六畜商会在同一条街上,但地理位置比六畜商会要差上一些,江颖牵着郑氏的手走进了一家石匠铺子,里面满眼的都是打磨的或是未打磨的各类石器。江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店主眼睛一亮,直言石磨不用特意去订制制,他们家铺子里本就有现成的。
江颖跟随着店主进入了他家的后宅仓库,果然见到了店主刚刚说的石磨。石磨一共有三台,光空间就占据了仓库的三分之一左右,它的扇面很厚实,通身由大理石雕制而成;扇面的直径也很大,据江颖目测来看足有一米二左右,跟李双木所说的那家油坊铺子里的石磨属于同一规格的,就是价格上不知谁高谁低。
“这台石磨五两银子一台!”店主直接开价,江颖皱了皱眉头,如果一台就这么贵,那么买五台就得二十五两银子,再加上自己要买的小毛驴,怎么着也得十到十五两一头,而两样加到一起最低也得七十五两!她花了七十两银子买的房子,再加上这些,就整整超出了油坊的预算,这样,实在是得不偿失。
江颖觉得不划算,没有应声,那店主见一直热衷于问话的小丫头沉默了,便将头转向她身后的大人,也就是跟郑氏咨询意见,郑氏其实和江颖的想法一样,所以她在一番踌躇之后直接回复店主“要考虑一下”。
母子三人从石匠铺子出来以后,便直奔同济房会而去。李双木因为昨天开了一笔大单子,此时正志得意满的待在店里喝茶,猛然间见到顾客上门,立马堆起满脸的微笑。只是他离近一看,心下有些惊讶起来,这不是昨天刚刚见过的母子三人吗?
江颖开门见山,问李双木昨天谈到的那家油坊里的石磨和驴可不可以单独出售?李双木有些犯难,油坊的主人确实需要钱着急出手,但是单卖的话怕是不好说,因为那个油坊所在街道非常贫穷,四周的居民跟武馆四周的比起来用贫民窟来形容也差不多了,本来赖以优势的就是驴和石磨,哪个想要开油坊的可以直接接手不用再费劲。
但是就这么把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直接推开却不是李双木的作风,所以他带着江颖一家人直接去了油坊主人家。
入目所及,江颖很庆幸当初选择了武馆,就这条街怎么跟自己那个整个城镇中心最有钱的住宅区相比?油坊的确是五进的,但是整体范围也不过将将比自己的武馆大了一圈而已。想是因为武馆的原主人是个武夫,比较喜欢大开大合的大场面,所以他家的武馆隔进虽然少,但每一进却都是极大的。
油坊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面上布满了愁容,听江颖说想要花五十两单独购买石磨和毛驴,立马就应承下来了,不仅震住了江颖也震住了李双木,他们原先还以为会费一些事呢。
江颖在跟女人交谈的过程中,从侧面了解到这女人的丈夫得罪了人,正需要银子疏通,可是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想要将丈夫赎出来需要的差额至少要五六十两,所以她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卖房子了。江颖斜眼瞅了一眼李双木,原来还是一个贪了官司的房子,这厮之前可是没跟自己说过。
李双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他也想帮助那妇人,尽快帮她筹一些银钱来搭救她男人。还有这小姑娘的眼光实在在厉害了,盯的他一阵阵心里发毛。
女人将石磨和毛驴打包卖给江颖,确实是有些亏本大甩卖了,因为单单五匹毛驴就值这个价了,再加上那几个大石磨,对江颖来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划算。
当然,不仅江颖觉得划算,女人也是心满意足,房子压在房会久久卖不出去,很多人过来一打听,听说她家吃了官司就不想再花钱购买了,而且就算白送人家都嫌晦气,所以她现在对于银钱是一筹莫展。而如今能够不卖房子还得来钱财,简直是天上掉的喜事。因为她家的房子一方面属于祖业,卖了出去想再拿回来是很困难的;另一方面她家就这一个宅子,卖了之后她和儿女就没地可住了,可是为了赎回丈夫又不得不如此。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之前她也想过单独卖毛驴,可是六畜商会的人将价格压的极低,说她家的毛驴已经六七年了,不是很好卖,一般买毛驴的人都喜欢当年生的,因为一头毛驴的平均寿命也不过十几年而已,买到手的毛驴用不了几年就死了,谁会愿意购买?至于卖石磨就更不用说了,城里的油坊就那几家,生意都一般,也不会花钱添置石磨,她想要靠石磨卖钱无异于痴人说梦。
总之双方都是无比满意无比快乐的签了约,江颖将一百两银票放到女人手中的时候,女人因为没有银钱可找,还是李双木帮忙到他家房会拿钱破了整。江颖在回程的途中是牵着毛驴在地上走回去的,因为马车上放了两台石磨,她怕将紫电累坏了,当然别问她为什么要牵着毛驴而不是骑着……
石磨搬运了三次才搬完,最后一次因为只有一台,她终于如愿的坐到了马车里。搬到武馆后的石磨,江颖是直接放到第二进的房屋里的,她怕毛驴被冻病了,石磨被风雨吹风化了……
同时,她还跟李双木谈了第三笔交易,就是找一个讲信用的施工队,并且有言在先绝对不可再像油坊一样隐瞒不报,直说的李双木拍胸脯起誓,怎么会再如些行事。
把街的第一进因为一直作为武馆使用,实在不适合招待食客,她需要大肆修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