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霖牵着淳无回房,正欲进行日常修行,便听淳无“啊”了一声。
他看过去,只见淳无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蛋,那蛋的蛋壳上裂了一道缝隙。
这是,要出壳了?
贺寂霖将他抱起,直接向闾丘鸣的屋子行去。
屋外的魔仆见是贺寂霖和小主子,自然不敢阻拦,贺寂霖来到闾丘鸣门前,正欲敲门,门开了。
“何事?”闾丘鸣看着两人问道。
淳无将手中的蛋捧到他面前,那蛋又裂开了几条缝。
闾丘鸣让他们进屋,关上门,接过那枚卵,那蛟卵到了他手上,似乎更加兴奋,外壳的表面又多了十几条纹路。
三人仔细地盯着它。
里面的幼蛟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外壳,撞了十几下后似乎有些累了,便停下歇了一会儿,休息好了又继续撞起来。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蛟,蛋壳终于碎了,幼蛟得以见到天日。
它不过手指长短,通体青色,只除了脖子上一圈白痕,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开始啃起了蛋壳。它的头上还有两只鼓包,看来日后能够生出角来。
幼蛟啃完蛋壳,饱餐一顿,便直接惬意地躺在闾丘鸣掌心睡着了。
淳无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尾巴,幼蛟也完全没有反应。
“既然蛟已出壳,贫僧便带淳无回去了。”贺寂霖行礼道。
“稍等。”闾丘鸣道,“之前是本尊骗了你。”他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一个法器,正是寂霖的降魔杵,通体金色,其一端为三棱带尖之状,另一端为金刚杵,中断有三佛像,分别作笑、怒、骂状,用以降伏魔怨、消除罪孽。
贺寂霖接过来,降魔杵顿时在他手上雀跃起来,嗡嗡作响。
“安静。”贺寂霖道。
降魔杵只好乖乖听话,安静地躺在他的掌中。
“贫僧多谢闾丘施主。”
“本尊知你不愿与魔宫为伍,如今法器已还,你大可离开,无人拦你。”闾丘鸣垂眸看向地面,面无表情道。
贺寂霖虽觉得自己还没弄清楚渡魔之事,但闾丘鸣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继续与他同行,便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谢过闾丘施主,便不再叨扰了。”
可是淳无,该怎么办?
“淳无,你带走吧。”有宝器傍身,遇到危险还有一战之力。
贺寂霖这才忽然发现,闾丘鸣,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心胸狭隘,或许,是自己因为初来震鸣的羞辱,才一直觉得对方为人邪佞,如今想来,他们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那些正道对闾丘鸣的羞辱不知凡几,闾丘鸣对自己所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但:“闾丘施主有如此心胸,日后定当不凡。”
闾丘鸣捕捉到了他的笑容,看着他越来越远的锃亮脑袋,心中忽然生出留下他的冲动,但被他及时压制住了。
直到和尚出了院子,再也不见身影,他才从怀中掏出一枚木雕,正是在海岛上的时候,和尚为他雕刻的。
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上,眉头微锁,眼神凌厉,下巴微微扬起,看起来有些骄傲,但更多的还是霸道。
原来,自己在和尚心目中是这个模样。
贺寂霖牵着一脸失落的淳无,来到宁嚣城的街道上。
“佛子这是要走?”陈玉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笑眯眯问道。
贺寂霖道:“不错。”
陈玉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那佛子一路顺风。”
贺寂霖微一行礼,离开。
陈玉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时候,红舞来到他身后,柔声道:“大人。”
陈玉回身,便看到一双盈如秋水的眸子,笑道:“红舞姑娘,天色不早了,回屋去吧。”
贺寂霖带着淳无行至宁嚣城外,未料,遇到了流剑宗弟子,或许,并不是偶遇,而是对方已经等候多时了。
任华英从众位弟子身后走出来,看着贺寂霖,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寂霖,听说你与闾丘鸣相处得不错啊,怎么,你是要归入魔道了?啧啧,这是要带闾丘鸣的儿子去哪啊?”
贺寂霖道:“施主有何贵干?”
任华英哈哈一笑,道:“既然你都送上门来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
“施主是要挑起两派纷争?”
任华英摇首道:“非也,如今谁不知晓你被闾丘鸣困住?如果你死了,那闾丘鸣定脱不了干系。”
贺寂霖将淳无拉到自己身后,拿出降魔杵。
任华英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的降魔杵,问道:“那宝器呢?”
贺寂霖闭上双眼,默念佛经,只见他掌心的降魔杵迅速地旋转起来,一道道金色的佛光从其中迸射而出,洒落在众人身上。
“慈悲为怀。”降魔杵,能降伏咒怨、清除罪孽,可净化灵智、减轻戮念。
贺寂霖此时乃佛心境后期修为,有降魔杵在手,对出窍期以下的修士都能起到制约作用。
任华英是元婴后期,与贺寂霖相差无几,他虽受到影响,但并不妨碍他拔剑刺向贺寂霖。
“大梵圣掌。”贺寂霖话音刚落,流剑宗弟子便只见一枚巨大的掌印从天而降,如黄金浇铸,其间梵音震耳,威势如雷霆万钧。
任华英拔剑而上,直接劈向掌印,剑光冲天,剑鸣铮铮,将掌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后化为齑粉,逐渐消散在半空。
任华英执剑而立,道:“寂霖,你若乖乖交出宝器,我可留你全尸。”
贺寂霖心知对方人多势众,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