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昔当真要把她对他所有的情分都耗光了。
她想起最开始凌昔同她在云家厢房内对自己说的话,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昔日的甜蜜在知道真相后被拨开,就只剩下了残忍和无奈。
她输了,真的输了。
从一开始就一塌糊涂,演变成现在的万劫不复、进退两难。
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从这泥潭中脱身,云闫欢有些迷茫。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今日却难得思绪放空,没有半点法子。
空气好似的都凝固了起来,静默的除了那浅淡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云闫欢缓缓闭上眼,不想再想自己该如何做,觉得身子很累,很想就这样放肆的去休息。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初儿在门口喊道:“娘娘,太子殿下派人来了,说是一会儿就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有些颓靡。
往常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虽说不上兴奋,却也有些小开心。为什么现在她却有些不想看到凌昔了。
思绪一闪而过,云闫欢深吸了口气,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起身道:“进来吧。”
整个大殿内昏暗一片,只有零星的几根烛火。初儿从外面进来瞧见云闫欢的脸上还有几分苍白,她忍不住关切道:“娘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脸色有些差。”
云闫欢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起来:“有这么明显吗?没事,一会就好了。”
她看了看殿外,想起女儿,声音低了低:“音儿睡了吗?”
初儿点点头,“已经睡下了。娘娘要让奴婢抱来看看小公主?”
云闫欢摇了摇头,既然女儿已经睡了,她也不想再折腾她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未换下来的宫装,淡淡吩咐道:“换一身衣服吧。”
她现在在逼着自己去适应,就算不想见凌昔,也要去见。若是一会受了刺激,也能坦然自若的问出来。
女人同男人就是这样,若是真没了那情谊,所有的不理智一下就可以化为乌有,变成满腔怨恨。
云闫欢不想要变得那么可悲,但是却根本无法阻止变成这样。
换下宫装,云闫欢身着简单贴身的衣服坐在床榻边,手里拿了一卷书,靠在一旁看着。
凌昔从外面进来,就瞧见云闫欢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到她身边,把书拿开,责怪道:“小心伤了眼睛,别看了。”
云闫欢抬起头,看着他。烛火把他的脸照的若隐若现,温文尔雅的声音同往昔无异。
她怔愣一秒,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把那书放在一旁,轻笑道:“殿下什么时候来的,臣妾竟然没听到。”
凌昔挑高了眉,放在在外面的动静他确定很大。搂过云闫欢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边,状若紧张的问了起来:“可是想什么事情出了神?今天去参加悦嫔娘娘的生辰,发现了什么?”
凌昔下意识的就以为云闫欢今日在悦嫔那儿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云闫欢嘴角扯出一笑,的确发现了些东西,不过凌昔可能不想要听。
“没什么,只是发现悦嫔娘娘虽然年纪比臣妾大七八岁,可是这相貌却同臣妾看上去差不多大小。有些惊讶好奇了些。”
女子在这方面的好奇凌昔知道不少,也没在意,低头安慰道:“闫欢也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他越是这么安慰,云闫欢就越是难堪。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从后背缓缓爬上来一般。他的温柔如同毒酒,让人沉醉,却又能再下一秒让人痛苦万分。
云闫欢晃了晃神,靠在他的身上,嗓音有些低哑:“殿下是不是很喜欢崔良仪?”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却成功让凌昔脸色微变:“嗯?”
云闫欢抬起身子,嘴角扯过一抹淡淡的笑容,仰着头望着他:“殿下若不是喜欢崔良仪,又怎么会把崔良仪安放在别苑呢。”
凌昔原本温润的表情彻底隐了下去,云闫欢那六分猜测四分怀疑,此刻也全数成了肯定。
“殿下肯定以为臣妾让人跟踪了殿下。”云闫欢虽然笑着,可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从殿下下令处死崔良仪的时候臣妾就感觉不不对劲,殿下平日那般喜欢留宿崔良仪那儿,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处死,哪怕是因为音儿。”
谋害皇嗣成了最佳转移的借口,她原本的计划,赶不上这变化。
凌昔的眉目间已经带了冷意,唇紧紧绷直成了一条直线,冷然看着她:“你全然知道了?”
不知怎的,云闫欢瞧见了他这样的表情却忽然放松下来。
她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以为自己会疯狂,结果现在确是那般冷静自持。
“殿下,臣妾其实一点都不知道,今日也只是想要问问,殿下,您到底喜欢崔良仪什么?”瞧儿,她还是不死心,等着这个男人宣判最后的结果。
凌昔看着温婉如水的女子,感觉有些陌生。虽然云闫欢笑着,却跟没笑没什么两样。
她还继续说着:“崔仪嘉,臣妾是真的不能理解了。有人说,喜欢这种东西没有理由,跟优秀没关,臣妾最初不以为意,可现在,殿下似乎让臣妾相信了。”
“臣妾喜欢殿下,为殿下的优秀而开心,为殿下谋算,会因为殿下对臣妾的好而开心。您在臣妾这里有无数的优点。到崔仪嘉哪里,殿下喜欢的是她的哪一点?”
云闫欢强颜欢笑着,一口气全部说出来的感觉让她郁结在胸口的浊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