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激动地放下熨斗,走到梁英杰身边,整整领口拍拍后摆,不吝夸道。“老梁,你这么一穿,我想到了咱俩相亲见面那次,你也是穿一身西装。那会儿的西装没有现在设计得好看,我还笑这人怎么穿得跟供销社的业务员似的!走近一看,嘿,人还真帅。”

梁英杰笑着解释:“三十大几的人还没结婚,人家都嫌我光出差顾不了家,相不上对象,甭提多着急,每次跟人见面,都恨不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就穿得特别正式。”

“老梁,你先别脱,等着我。”杨琳边说边急火火地奔向卧室,不大会儿,睡衣变旗袍,合身的墨绿丝绒旗袍衬得她优雅高贵,气质立马提升了八个高度,美美地挎住梁英杰的胳膊,问梁君扬。“怎么样?我跟你爸般配不般配?”

梁君扬歪嘴:“到底是谁结婚啊?”

杨琳对着穿衣镜,兴致勃勃地说:“老梁,我身材保持得还可以哈?生了扬扬以后,这么多年我的体重就没超过一百二。”

梁英杰说:“放眼望去,咱小区,你这岁数的,就数你身材最好,没毛病。”

杨琳略感遗憾道:“哪儿都好,就是胯大了点!扬扬!不许坐下,衣服皱了我又要熨!”

“请进。”过了十点半,李程峰还在工作,手边是两部电话,正检查报批表,敲门声响。

李泽洲轻声慢步地进来,说:“还工作呢?早点休息,明儿要早起。”

李程峰起身,说:“爸,有事儿吗?”

李泽洲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床边,细细地看了会儿儿子,说:“峰峰,别怨你妈。”

李程峰笑了下,说:“没有,爸,我没怨我妈。”

李泽洲顿了顿,说:“峰峰,你妈不敢说是这世上最好的妈妈,但在我心中,她是最好的妻子。她给我生了儿子,照顾我的生活,工作方面也是尽己所能地扶持我,她牺牲了很多,付出了很多,我很感激她,也很爱她,尊重她,包容她,甚至在某些问题上无条件地顺着她。”

李程峰低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的婚事您和妈妈没少操心,我能理解。”

李泽洲松口气说:“我知道你个懂事的孩子,这点爸爸很欣慰也很高兴。扬扬呢,是个好孩子,比你小,爸爸对你没别的要求,即便你和他培养不出感情,我也希望你像个大哥哥一样,在这段同居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他,凡事多忍让,就当他是你的弟弟,能做到吗?”

李程峰保证道:“能。”

李泽洲放心道:“那就好。”

父子两人如同这般谈话,李程峰记得上次是他出国前,他爸也是大晚上来找他,嘱咐了很多,自那次后,父子俩再也没机会好好地坐下来说说话。

他爸是美院的教授,自幼学画,美高毕业顺利考进美院,大学毕业留校任教,教学创作两不误,尤擅泼墨山水画,画风自成一派,逐渐崭露头角,成为了大名鼎鼎的绘画艺术家。

身为艺术家的儿子,李程峰从来不曾有过来自文化课考试的压力,他爸并不在意他学习成绩的好坏,相反,特别支持他搞那些课外娱乐活动,什么航模比赛机器人发明比赛等等,不但无偿赞助资金,还身体力行地参与其中,成功给儿子创造出了非常宽松的成长环境。

送他出国留学也是李泽洲提出来的,希望他可以在最美好的年华去见识更为丰富多彩的广阔天地。他从来不过多地干涉儿子的生活学业,仅仅是凭借人生经验来给他分析利弊,至于决定权,永远掌握在儿子手里。

李程峰对他爸感激大于钦佩,他没有想要成为自己的标杆,也不曾要求自己活成他喜欢的模板,他只是要儿子活出自我,活成自己最满意的样子。

又闲聊了两句,李泽洲站起来,说:“早点睡吧,工作永远忙不完。”

李程峰送他到门口,说:“您和我妈也早点睡,明儿还有的忙。”

李泽洲说:“我跟你妈是注定今夜无眠,你妈刚才翻相册,一边儿看一边儿还掉泪呢,说你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

李程峰心里不是滋味儿,说:“爸,明早叫我妈给您染染头,您鬓角都白了。”

李泽洲摸了摸鬓角,笑道:“你都要结婚了,爸能不老吗?”

梁君扬趴在书桌上,《戏剧的味道》翻开摊着,书页夹着一张窄窄的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字,中间还掺杂着拼音,他看两眼书就忍不住去看一眼小纸条,到最后,只看纸条不看书。

他出国后,人生地不熟,没什么朋友,和国内的好友因为时差也不方便联系,课余时间参加了当地华人组织的笔友会,大家平时靠书信联系,互相倾诉学业上或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分享彼此的快乐和烦恼。

梁君扬在笔友会结识了直到现在依然互通信件的好友,四年来,两人保持每周通信一次的频率,不曾间断,只有刚回国的那时打乱了节奏,不过很快便恢复了。

“扬扬,睡了吗?”梁英杰在门外问道。

梁君扬合上书,回:“还没,爸。”

梁英杰推门进来,说:“怎么还不睡?明天五点就要起床,起不来又要闹。”

梁君扬说:“我定好闹表了,肯定起得来。”

梁英杰在他对面坐下,问:“扬扬,怪妈妈吗?”

梁君扬咬咬唇说:“不怪,我妈是为了我好。”

梁英杰笑道:“口是心非!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扬扬,别怪你妈,她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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