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身材高瘦,容貌威严,目光阴狠的中年男人。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并不是他稍显光秃的头顶,而是他左脸颊上一道从眼袋延续到下颌的刀疤。
克斯默德只来得及看清他的大概形貌,便被他再次挥刀欺近了身。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正是这群奴隶贩子的老大。
“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船上?是你把这群奴隶放出来的吧?”那个奴贩老大一边一刀接一刀地砍向不断躲闪的克斯默德,一边冷冷地问道。
克斯默德沉默着没有应答,不断躲闪着那个奴贩老大的凌厉攻击,没有武器的劣势,使他一时之间难以作出还击。
两人交手之时,在他们的周围,俘虏们和奴隶贩子们也打成了一团,难分难解。
克斯默德被逼退了几步,正好瞥见了身旁一个奴隶贩子腰间的短刀。那个奴隶贩子正想拔出腰间的短刀去迎战一个拿着短棍的商队护卫,但可惜的是,当他的手摸到他腰间的时候,却现自己的腰间哪里还有刀——他的刀,早就被经过他身旁的克斯默德顺手牵羊般的拿走了。
有了短刀在手,克斯默德立刻稳住了阵脚,和那个奴贩老大正面交锋起来。
闪电般的出手,以进为退的打法,很快就为克斯默德扳回了劣势。这一下,轮到那个奴贩老大被克斯默德逼退了好几步。克斯默德的这种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或闪躲的打法,令这个奴贩老大不由得想起了战场上那些不要命的士兵。他在年轻的时候,曾作为士兵久经沙场,见识过很多像这样不要命的士兵。
根据他的经验,这样不要命的士兵十有八九是会立刻惨死当场的。他一开始看见克斯默德也似乎在使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心中不由得暗喜,想着只要躲过这小子的一轮狂攻乱打,就可以在他喘不过气时,趁机反击,一刀了结他的性命。
“小子,你这种打法很容易让你丢掉小命的!其实你们这群奴隶又何必冒险反抗?非要被打了被杀了,你们才会死心,才会明白自己的命运吗?你们可真是愚蠢,乖乖地顺从我们的安排吧,至少能让你们保住性命!而性命,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你们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珍惜呢?”奴贩老大一边讥讽地说道,一边灵活地躲闪着克斯默德的进攻,还不时地朝克斯默德作出反击。
克斯默德仿佛把奴贩老大的话当作了耳边风,没有作出答话,但他手中的刀,却为他作出了回应。
奴贩老大随即就现,克斯默德虽然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或闪躲,但他的进攻却绝不是狂攻乱打,而是几乎每一次,都能朝着自己的弱点袭来,而且是自己出手进攻时所显示出的弱点。如果克斯默德的出手能再快一点,或者他的回防和闪躲慢一点,他都要倒大霉。
正好和那些不要命的士兵完全相反,这个奴贩老大在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极度怕死的士兵。要不是被强行征召入伍,他绝不会选择去当士兵,要不是逃兵都要被处死,他也早就离开了军队。
在战场上,向敌人冲锋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故意放缓前进度,让自己能处于部队的最后面,不用担心被敌人的弓弩手射中,也不用面对敌人骑兵致死率极高的第一轮冲锋。
而在近身混战的时候,他也从不会勇敢地与敌厮杀,只会到处躲闪,甚至还在危急关头,一把将旁边的队友扯过来,当他的盾牌或挡箭牌。看到形势不妙,他还会立刻装死。他虽然久经沙场,但却没有杀过几个敌人,反而害死了不少的战友。另外,他在战场上的演技实在太好,几乎没有人能想到或看出他的可耻行为。
像他这样的人,当然不敢和克斯默德这种在战斗中一往无前、锋芒尽露的斗士正面对抗。他从军队退役后,开始竭力掩藏起自己的本性,多年来不再对旁人有任何的展现,加入冥月奴贩组织后,还凭借着不错的身手和一点小聪明,当上了一个小头目,统管着二十多个小弟,在冥月奴贩组织中虽然地位不高,但却也能受到上级的些许重视。
尽管如此,但今天他遇上了克斯默德,却不得不原形毕露,显示出了他的懦弱。他和克斯默德过了几招之后,便畏怯了起来,渐渐退缩,甚至很少再有出手。
克斯默德看着这个开始在自己周围游走不定,畏畏缩缩地和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奴贩老大,不由得眉头一皱,想暂时不理他,去对付其他的奴隶贩子。但就在他想要转移进攻目标时,那个奴贩老大却又突然朝他偷袭过来。等克斯默德回身准备再和他交手时,这个奴贩老大却又连忙后退,还下意识地往船头方向看了一眼。
克斯默德觉得不妥,也朝船头方向看去,不由得陷入了惊惧。
只见在船头所向,一处海岸已在远处清晰地呈现了出来,很明显那正是日瓦车则的海岸,甚至那海岸上的景物,也渐渐能被这艘船上的人看得清楚。
克斯默德这才意识到日瓦车则将近,时间紧迫,那群俘虏和奴隶贩子们的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而那个奴贩老大,不敢和自己正面交锋,却又不让自己去攻击其他人,明显是在拖延着时间。
“小子,你也看到了吧?日瓦车则近在眼前,只要我们在码头上的人现了这艘船上的不妥,那么你们就死定了!除非你们能在被现之前打败我们,占领这艘船,但那是不可能的!有我在这里,你们不会得逞!”奴贩老大得意地说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