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致应变得也快,顷刻间反手便一把揪住了叶数的胳膊,意欲阻开她的攻势。
不想叶数轻轻一躲,却将叶致按住了,接着另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一侧发髻。
叶致头发被拽得生疼,脑筋却是依旧清楚冷静。
原来叶数只把住了她一只胳膊,不曾把她另一只胳膊也抓住。
所以叶致的左手依然能够不受限制的活动。
于是乎不等叶数再多用上几分气力将自己发髻握实,叶致便也伸出了手来,同样抓住了叶数的发髻。
两人抓着彼此的发髻互不相让。
一来二去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都散落地不成样子。
武师额上沁出了无数汗珠,说话也结巴起来:“两位姑娘……快……快些停手吧!”
他几次想上前强行将两人分开,却被这姐妹二人同声呵斥开。
只见这两人眼神间均是视死如归,脸上仿佛写着几个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可真真是剑拔弩张,难以收场了!
武师心中自是叫苦不迭,两位姑娘无论是伤了谁,他小小一介武夫,哪里担当得起?
可恨能劝阻姑娘们的丫鬟嬷嬷都不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啊!
“放肆!”柳嬷嬷的声音在此时听来,不介于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不只是武师,就连原本互不相让的叶致与叶数姐妹,也不由自主松了手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这一望非同小可,两个人都有些吓呆了。手里虽然还抓着对方的发髻,力道却都不由自主松了下来。
“祖母!”
“祖母……”
两姐妹的嫡亲祖母,庆国公夫人郑氏此刻是气得全身发抖,手上的沉香楠木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你们这是成何体统!还不快松手!”
叶致与叶数登时都松开了手。
两个人毕竟年还小,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起来,只是望着郑老夫人,嘴巴里嗫嚅着想解释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两位姑娘这是在做什么?”柳嬷嬷是服侍郑老夫人的老人儿了,庆国公府这位国公夫人的脾气是在了解不过。
她怕郑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若是让郑老夫人自己开这个口,只会是气上加气,到时候两位姑娘免不了受一顿重罚,便抢先开了口。
郑老夫人十六岁时就嫁与当时还是世子的叶祖荫为妻。
因为嫁入国公府时她的正经婆婆、叶祖荫的母亲、先国公夫人已经殁了数年,因此一进家门便是当家奶奶。
如今已经是三四十年过去,虽然现在府中是世子夫人乔氏当家,但人人都知道,遇到大事,乔氏还不是要请郑老夫人的示下。
郑老夫人共生了两个儿子,即是叶致的父亲叶伯承,和叶数的父亲叶仲承。
换而言之,叶致与叶数都是郑老夫人的嫡亲孙女,从小凤凰蛋一样的捧到现在,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教养。
如今让郑老夫人当头碰见两人不顾风度教养地打作一团,叫她怎能不气?
“我……祖母……”叶数性子直,如今见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动了真气,心中自然是惴惴不安,“是,是大姐笑话我……我才……”
叶致也是一肚子委屈,咬着嘴唇说了一句,便委屈地几乎掉下泪来:“祖母,我只是同她说笑了两句,谁知道她就生气了!还要拿木剑丢我……”
郑老夫人扶着孙嬷嬷的手,盯着自己这两个嫡亲孙女儿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用力,捏了捏孙嬷嬷的手。
柳嬷嬷是积年的老人,孙嬷嬷更是打小服侍她的陪嫁丫鬟,对她的意思更是再了解不过,因而便笑道:“老奴还当是什么事呢,弄得两位姑娘乌鸡眼儿也似!原来不过是些小口角,哎呀,倒让老太太白操心一场!”
这话说的,本欲为叶致叶数开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去。
毕竟老太太气归气,却是舍不得真正责罚两个孙女儿,孙嬷嬷做个台阶,口头上说两句就也罢了。
况且两位姑娘年纪还小,又都是天性善良的人儿,只要日后责令教养嬷嬷多多注意,还怕旧事重演不成?
却没想到此时郑老夫人身边又逸出一道娇嫩嗓音:“孙嬷嬷说的是!本来就是小事一件,要我说呀,二姐姐也太小气了。自古长幼有序,大姐姐便是说两句,我们做妹妹的,也合该乖乖听着才是。哪有拿木剑丢大姐姐的道理?”
叶数一听此语,登时气了个倒仰,定睛看去,不是叶攸是谁。
“你!”叶数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却被人抢过了话头去。
“老太太听听,三姐姐这说的什么话,你看把二姐姐委屈地。”原来是同叶攸并肩而立的叶敏,此时上前一步,面对着叶致叶数两个,笑靥如花。
叶敏拉着郑老夫人的衣袖继续娇笑道:“老太太可要给二姐姐评评理,二姐姐原本最得意自己的功夫剑术,估计是大姐姐不懂其中的奥妙,便点评了几句,二姐姐心里有气也是难免的嘛。”
此话一出,竟然连老太太身边的两位嬷嬷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叶攸叶敏二人一唱一和,即便是没什么脑子的叶数,也晓得她们是不怀好意。
这字字藏针的,硬是掀翻了嬷嬷们为叶致与叶数垫下的台阶。
叶致也是心下不悦,却只是不着痕迹地轻轻扫了叶攸与叶敏一眼,面上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恭顺歉疚模样。
叶敏一见老太太与两位嬷嬷略显沉吟,心下正同叶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