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琰只觉得脸上传来冰冰凉凉又有些黏的感觉,正要挣扎,听了安幼尘的话后又乖顺地坐着一动不动。
这易容术在安幼尘原来的那个世界几乎失传的技能,若不是她师从鬼医韩述,也学不到这么精湛的易容术,竟然可以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不到半个小时,安幼尘替顾锦琰做的易容就已经完成妥当,他微勾的眼角被拉了下来,将明亮而有神的大眼变成了眼睑下垂的单眼,鼻梁也被两边垫高的颧骨显得塌了下去。
顾锦琰原本一张神似烊烊千玺的脸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白无奇还略带乡土气息的模样。
“好了,去看看吧!”安幼尘极为满意地盯着自己的作品,许久不动手这手艺竟然还没有生疏。
顾锦琰这才起身去了洗手间,从镜子中看到自己双眼里闪过惊叹,这分明就是一张陌生的脸!
他的姐姐身上真的是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而他却一直以有安幼尘这样的姐姐为傲,如今更甚。
当顾锦琰出来的时候,安幼尘已经极为简便迅速地为自己易了容,俨然一副四十多岁中年妇女的模样,冲锦琰微微一笑,“怎么样,这样就算咱爸妈再是估计也认不出我们来吧?”
差不多八点多的时候,安幼尘和顾锦琰报了警,五分钟后警察进来将被安幼尘点了睡**刚睡醒的两个人带走了。
那两名记者幽幽醒过来,入眼一张四十多岁就已经苍老的容颜,顿时吓了一跳,自己进错房间了?
当二人被警察扭着离了安幼尘的家门时,还不忘扭头回去看了一眼门牌号,没错啊!
微博上那个叫软柿子的爆料者提供的就是这个门牌,怎么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和一个十七八的男生?
那二人心中虽然是惊疑不定,但在警察面前倒还表现得极为安静,乖乖地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随后,安幼尘和顾锦琰才推着行李箱大摇大摆地出来,坐电梯下了楼。
果然,单元楼门外的长椅上,草丛里都是那些等了一夜的记者,视线从未离开过对面的单元门。
安幼尘鼻尖轻嗤,拉着顾锦琰的手一前一后地,明目张胆地从那些记者眼皮子底下走过,然后上了出租车。
车上安幼尘和锦琰都很安静,二人并没有在车上交谈什么。
安幼尘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顾锦琰的心脏也跟着收紧。
她的电话昨夜也差点被打爆了,除了那些媒体记者的电话,还有不少是闲得无聊的网友打过来一探真伪的,让安幼尘不胜其烦索性直接关了机。
今天早上趁着刚刚开机的功夫,先跟运营商打了电话,屏蔽掉一切通讯录来没有的陌生来电后,电话才稍微安静一些。
此时能打进电话来的,只能是熟人,安幼尘并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了电话。
“喂?”
“幼尘,是我!”景容的声音带着些憔悴地从电话里传来,安幼尘的手僵了一下。
“嗯,你有什么事儿吗?”安幼尘实在不愿意在跟崔浩有关的人有任何来往,所以声音也显得疏离起来。
上次在景容跟她打过电话后,她虽然将自己的号码又换掉了,却鬼使神差地将他的电话存了下来。
这也许就是她的矛盾之处吧,一面不愿意对方找到她,却又一面存着联系方式,当个留恋也好。
听到安幼尘冰冷下来的语气,顾锦琰侧目,对着来电之人也好奇起来。
“昨天微博上的消息我已经看到了,你现在还好吗?”景容刚刚下了飞机,此时正推着行李箱出航站楼。
安幼尘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景容竟然时刻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一些,“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就好,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一面?”景容脸上挂着笑,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长途跋涉,疲惫的眼眸里却尽是温柔。
“你回来了?”
“嗯,刚刚下飞机!”
“你不是还要下个月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安幼尘下意识就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
话将将出了口,安幼尘就听到电话里传来景容的一声轻笑。
“你真是一点儿没变,我随口一说的事情你都能记个一清二楚。”
景容微笑,那上扬的嘴角已经赶走了一夜劳顿的疲惫。
安幼尘微囧,眼角余光撇到顾锦琰投来探究的目光,只能轻咳一声打破自己的尴尬,“咳嗯,没办法,谁让我一向记忆力比较好,不然当年凭什么挣奖学金?”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记得,但是我很开心。”景容对于安幼尘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接受得也极为自然,眼底的笑意越发深邃起来,“幼尘,我们见个面吧,我想亲自确认你没事才放心。”
安幼尘却沉默了,她还没做好再见景容的准备。
当年一意孤行的消失,就是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为过去划伤句号。
似乎这一切又因为她在由美遇见贺思琪后,又开始与过去的人和事产生交集。
感觉到了安幼尘的沉默,竟然逐渐扩大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似乎察觉到她的为难和迟疑,转笑道,“是我糊涂了。你现在被媒体盯这么紧,要出来自然不太方便。要不,你给我个地址,我直接过去?”
“好吧,中午十二点我在长乐路下西街的那家红磨坊咖啡厅等你。”安幼尘再次沉默片刻,才报出一个离白雨薇家最近的咖啡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