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还以为咱们家的姑娘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你愿做那喜爱金银物事的俗人,其他姑娘们还不爱与你共担这名声呢。”

“大太太说的是,是我太过好奇罢了。”重锦也不驳她,边回答边往桌上看,她来的目的不过也是看看而已。

见重锦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姜氏又不咸不淡道:“身上既有穷鬼,还是离远些的好,莫的见了这些东西又发起疯来,将好端端的东西都碰坏了。”

今天是好日子,重锦不想与姜氏做口舌之争坏了心情,便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又往地上扫了几眼,道:“我这就走了,叫这些东西都好端端的,一件不坏。”

姜氏帕子一挥,“快……走罢。”一个“滚”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重锦又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摆着了几张圆桌,上面都铺了金黄色的软绸,桌上摆满了各式果馔、盖碗和美酒,供各家的姑娘们享用。重府的十几个丫鬟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着,廊道上不时有婆子们提着食盒来往穿梭。

宾主几家的姑娘们俱都在后院游玩,只见满院绿鬓朱颜,珠环玉绕,又听得低眉浅笑,细声软语,夏日葱茏的阳光轻轻拢着,正是一片朝气洋溢的景象。

重锦很快融入了人群,打了一圈招呼,夸了夸这个,又赞了赞那个。

也不能怪她巧言令色,正所谓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八个月后重府真是要被抄家,少不得有需要这些人帮助的地方,重锦与她们相处多年,交情大都还不错,只是情分这东西,不到有难的一刻是看不出来的。

见重敏和邵菡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重锦又到了她们的身边。

邵菡今年十二岁,年纪与重敏相仿,容貌却比重敏出落得更好,生得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的。今日她穿着一身桃色勾金线雪雾纱裙,既显得清丽脱俗,又有一种像桃子一样将熟未熟的诱人味道,可算是个得天独厚的小美人。她高兴地抱着重锦的胳膊,仰头甜甜道:“锦姐姐好,你今日好漂亮。”

重锦笑了笑,回赞了她纱中翘楚的雪雾纱,又问:“前些日子给你送过去的胭脂你可用了?可好用么?”

“我今日搽的就是姐姐送的胭脂。是不是很好看?”

重锦假意凑近些看看,刮了刮她的下巴,“好看,人生的好看,搽什么胭脂都是好看的。要我说,这胭脂也不能配你。你看你这层层叠叠的纱裙,像不像那云雾缭绕的山尖,如此需得给你些仙粉才是。”

邵菡确是很美,再过三年五载多些女人的韵味,恐怕就要把她自己比下去了。

重锦说完,忽地意识到重敏也在身边,心道那重敏自尊心脆弱,恐怕这一番夸奖到她耳里又变了味道,便也顺带夸了夸重敏的发髻。

三人刚说了会话,邵菡的心思却跑到别人的身上去了,重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打廊庑上走下两个人来,莲步轻移身姿款款,颇为耀眼。

那是一对双生姐妹。

她们是沈家大老爷的嫡女,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穿着一身一模一样的鹅黄色撒花烟罗裙,打远处看,两人就像是名贵笼子里一双鲜活婉转,羽翼鲜艳的金丝雀。


状态提示:26.风月不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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