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柒定定的站着,平复着刚刚那一击之下强烈震荡难以平静的内力。
片刻后,‘薄雾’渐散,酒馆门口赫然立着一道修长人形,不是香主又是何人!
霜柒眸子一眯,已然看出与平日里并无二致的香主其实并不轻松,也在平复着血脉中巨大的冲击力。
这再次印证了她前些日子的猜测,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居然只能和她打个平手。
“香主大人这是怎么了,本捕头知道你心疼弟子,可再生气也不能将气撒在城主大人头上啊!木棍幸好被我拦下,若真的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后果谁都担待不起。”
霜柒率先发难,将事情定了性,反正当时情况突然没几个人看得清,她和城主的位置又十分接近,巨大的木棍扫过来,说是冲着城主去的也不是很勉强。
香主握紧了拳头,咽下口中一丝腥甜,朝孟峋拱了拱手,“城主受惊了,情急之下没有控制好力度,还望海涵。”
霜柒不由得蹙眉,他居然应下了,难道接下来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不过她确实想多了,香主只是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是她的对手,不敢来硬的而已。
孟峋虽然不会武功,却也是见过大世面,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香主大人客气了,请坐。”
很快有眼尖的侍卫搬上了椅子,香主大手一挥,四位护法的穴道这才解开,他自己则掀起衣摆落座。
四位护法互相看了看,急忙冲到香主身后,一副要用眼神将霜柒活剐了的模样,却又惧怕于她,不敢妄动。
孟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两个都不是他能得罪的,气氛古怪非常,浸淫官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刻不要多嘴,否则大神们斗法,最先死的都是他这种小虾米。
若不是直觉灵敏,一个曾经并不起眼儿的外戚如何做得了一城之主。
孟鹏飞则望着飘落在地的木屑发呆,他原以为朱二狗和他的功力差不多,不成想他一直隐藏实力,刚刚那一击若是自己出手,手臂即便不骨折也好不到哪里去…
霜柒警惕的望着香主,想到情况对自己有力,便不能让崆峒翻了身,“香主大人刚刚出关,可能还不太清楚个中缘由…”
“捕头大人,刚刚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了此事,柳儿被邪魔附身乃咎由自取,本香主也有失察之责,这里向诸位道歉。”说着,他起身朝城主与百姓们的方向分别深深鞠躬。
霜柒看到他的样子倒是松了口气,他怕是打着此事斗不过她,不如牺牲柳儿保全崆峒的名声,日后伺机报复的如意算盘吧!好在眼下不敢造次…
听到香主的话,孟峋也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此事到此掲过,二位认为如何?”
香主抿了抿微微发白的唇,“城主大人所言极是。”他又转过头望向霜柒,“朱捕头,柳儿可以让我带走了吗?”
霜柒瞥了眼胸前早已没了起伏的柳儿,问道:“一百五十棍可打完了?”
许虎愣头愣脑的道:“回大人,还有十五棍没打。”
“那就打完吧。”霜柒凉薄的唇一张一合,仿佛在说‘这茶真好喝’一类的话。
反正已经把崆峒派得罪死了,不差这几棍子,只有让她彻底死透才能永绝后患。
青龙护法虽看不惯柳儿的作风,但被霜柒这么个黄毛小儿欺负到这种程度却着实忍不住,只是他身子刚刚有移动的前兆,就被香主看似无心的小小举动拦了下来。
待那剩余的十五棍打完,香主才瞥了眼下肢几乎烂掉的柳儿,“朱雀护法,将柳儿带回崆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他起身朝孟峋和霜柒拱了拱手,“我刚刚出关,门内事务繁多,改日再聚。”
“香主慢走。”孟峋微笑着,“鹏飞啊,去送一送。”
香主却摆了摆手,“不必。”
说完,不待霜柒道别,便率领门下道人离开。
朱雀护法在被点到名字那一刻便汗如雨下,虽然香主没说什么,但他总感觉昨日自己偷东西的行为已经不再是秘密,柳儿姑娘也这般下场,他该怎么办…
这时,霜柒却忽然凑到他面前,笑津津的道:“朱雀护法怎么了?为何不将柳儿姑娘带下去好生调养?”
朱雀护法毫无血色的唇角轻轻扯了扯,调养?人都死了还怎么调养?
“捕头大人,我这就带她下去…”
…
不一会儿,看热闹的老百姓都被官府遣散,街道恢复清净,孟峋也不愿在这血气缭绕的地方多呆,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带着人离开了。
事情终于暂时告一段落,霜柒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可再睁开眼,面前却出现了一张猥琐老头点头哈腰的讨好脸。
“这位是…”
老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朱捕头您好,草民花锦荣,是青莲的父亲。”
霜柒大眼儿咕噜一转,就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大概,“原来是花老爷,可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青莲现在已经是我妹子了,和你们花家…”
“哎呦,大人这是哪里话!”花锦荣贱笑着,“青莲再怎么说也是流着花家的血,之前是我这个老不死的被那妖怪迷了心窍,才默许她做下这等祸事。”
花锦荣假装气得咬牙,“如今妖孽不在,我也清醒了许多,这不正打算接青莲回去嘛!朱捕头既是青莲的兄长,也是咱们花家的恩人呢,不若一同吃个饭?”
霜柒心中冷笑,这老头儿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