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最后边,挨着北边山。山下大片校场,山上没校场,同样能操练。
一大早,鸡鸣,相当于凌晨一到三点。
熬通宵的刚吃过宵夜准备开始。丁营公子兵已经被拖到山下。
天是黑漆漆,地上白花花,夜里的霜正在开花,偶尔化成水滴到脖子里,凉快啊。
丁营一队早就排好队,气势和庄家军精兵类似。
支纳是队长,人高马大,老爹是大将军,自己是三层高手,什么时候突破的?反正气势凛然,一脸憨厚最像傻大兵。做好排头兵,影响一整队。
申胥竟然混上副队长,作为平王外孙,仪表堂堂,卖相好智商不欠费;早就没有肾虚的毛病,穿一层单衣,挺着胸精神抖擞,绝不会哆嗦着像个有病的。
后边萧展匡、钱立春等都适应了庄家军的规矩,这里没有老爹老祖宗是谁,只有兵,只能靠自己。
干得好有赏,干得好上!申胥能做上副队长,谁好意思输给他?
不好意思?那就一个比一个拼命的干!不为庄家军,至少得为自己面子争口气。
一队就是这气势,人人争先,年轻人充满朝气与锐气。
二队在一队旁边,大家都是公子哥,聪明着,也明白了庄家军的规矩。但他们没准备把自己卖给庄家军、庄上弦,在这儿又不能反抗。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挨打,差不多就行。他们身份不同,追求不同。
典型的心思多。有的是被逼的,有些总不能被庄家军退回去,留在这儿别人不知道他们做什么。还担心,庄家军不将他们全须全尾往回退。
队长是伍彬,从他们中间选队长指定乱套。
副队长梅济深兼任,和队长伍彬一样平时不出现,二队很自由。
俞则绅就在二队,一大早又在动歪脑筋,桃花眼给李建岽、常项等媚眼乱飞。
李建岽、常项等在三队。
三队不叫垃圾队,而叫关爱队,属于需要关爱人士。
比如打一百军棍,重伤未愈,就调到三队。大家都明白,这是让他们带伤坚持操练。爱之深责之切,希望他们能尽快明白做人的道理。
比如钱立春、及一部分庄家军旧部的儿孙,被扔到丁营,一开始就在三队,看他们表现。还有救就捞出来,没救了继续救。
常项一伙被弄到丁营,赤峰城又搜罗了一批公子哥,现在都在。
三队热闹,特热闹,大早上像一群夜枭、猫头鹰。
老队员像李建岽,一些伤员,穿一件单衣,打着哆嗦跺着脚,诅咒适当控制一下。
新来的没一个受得了!伙食、夜里睡硬板床之类,这不是夜里?这床都没了,衣服也不给穿,造反!哗变!
“庄太弦,你是要故意整死我们!”
“贺高俅!我是你表兄!你竟然为虎作伥,向庄家献媚!”
“我要困死了,不行我要回去!这么早别人都没操练,绝逼是故意!”
“没错!别人在睡大觉,我们不服!我不从军了!”
一些向来嚣张跋扈的纨绔公子,破口大骂,脏话乱飞。这样静的夜,能飞十里远,好在离城远。
老天被吵醒,或者恶趣味,霜如下雨,一阵夜风一阵冷,地上一层冰。
这些人站这儿吵,又不敢打,打不过。身上单衣湿透,冷风吹那个冷冷冷,越骂心里越冰凉,心理素质差的几乎崩溃,哭泣。
庄太弦、贺高俅站最前边,一身白色单衣fēng_liú那个倜傥。
一队始终严肃,看三队的笑话,有些人像看着曾经的自己,或看透那个腐朽圈子。
很简单,吵有什么用?庄太弦就是扔这儿让他们吵,才能享受这美好的凌晨;目测,回去至少一半得病倒,病没好又得揪起来操练。对关爱队不会太高难度,就让他们站这儿也是煎熬。所以,以前谁说庄太弦是窝囊废?出来走两步!
庄太弦冤枉,这么妙的主意肯定嫂子想的。
后边一道目光,庄太弦抬头望天,举头望明月,真是地上霜。
一队很多人明白,有时候站这儿不如动起来,又死不了。不过没人催翊麾校尉,操练,怎么个练法,校尉说了算;服从军令,让站这儿就站着。
二队有些人熬不住了,打喷嚏,这天儿真的很冷。
俞则绅桃花眼使劲给李建岽使眼色,别管白天,先把这关扛过去。
李建岽说实话也不敢开口,棍棒底下出孝子,该守规矩还得守;他给常项使眼色,上!
常项又不笨,不过仗着新来,身份和李家不同,他是根正苗红,实在有些瞧不起李家,俞家也不算什么。不过常项示意一个狗腿先上。
常山郡的公子不能不听太守的孙子,脑子一热冲到庄太弦跟前:“凭什么让我们这么早操练又不让我们穿衣服?常公子,他母亲新乡县主,管皇太后叫义母,他要是冻病了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
这狗腿说官话口音很重,听着好像新乡县主是皇太后的义母。
常项怒,上前给狗腿一脚:“这都不懂,到了军中就要服从军令!”
狗腿被踹的往前冲,前边庄太弦,他要推庄太弦一下。
庄太弦星眸和他兄长一样冷,冷漠无情。
“咔嚓!”狗腿把自己手折了,一声惨叫,后边套路台词都不用说了。
常项傻眼,一股寒气冻得他猛打个喷嚏,脑子已经发烧,眼睛有点发花,感觉so不好。
“啊!”后边一个公子好像发现新大陆,指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