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薄家。

“何悦住进剧组了?”薄言坐在书房里,身上穿着一袭庄重优雅的睡衣,但面前仍然堆了不少公文,此时冷峻的脸上眉头淡拧,“那薄禾呢?”

“小少爷跟着去了,他最近好像特别喜欢黏在夫人身边。”

助理李思明低声答道,“老爷太太隔几日就快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见不到小少爷的人恐怕不妥。”

薄禾是薄家的老来子,薄父薄母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宝贝。若是让他们得知这些日子薄禾一直在外,连家都不愿意回,非得以为什么人诱拐了他不可。何况这事还牵扯到何悦,到时候又会平生多出一些是非。

薄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查出来那日,薄禾为什么和何悦在一起被绑走的?”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心头盘旋。

薄禾并不认识何悦,平时外出都有下人陪伴,怎么会偏偏那日就跟何悦凑到了一起,好巧不巧地被何城一起绑走。

李思明紧锁着眉头,快速回答道:“我查了那日的监控,小少爷在路边看杂技表演,突然来了一大批游客,一下把他和保镖司机冲散了,跟着人群走失了方向。后来,在另一个街口被夫人碰到。”

“更何况——”李思明低声道,“在市郊的精神病院里,我们找到了何城。从他的口供中,发现他并不知自己绑架的小孩就是小少爷。他在路上开车绑走何悦之时,被小少爷看到大声喊了起来,何城心里害怕被其他人听到,于是一同将他带走。”

说来说去,这件事看起来只是一个意外。

但薄言从一开始就不这么认为。

他有种直觉,薄禾的意外出走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为之,而且这人很可能就隐藏在薄家之中。一想到这,他的脸色不由就更冷了几分。

“继续查,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旅行团也不要放过。”

薄言的声音肃杀冷静,让李思明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紧,立刻点头应了下来。“小少爷那边——”

“多派着人守着。”薄言沉眸道。

李思明:“好。”

门被重新掩上之后,薄言手中的钢笔顿住,冷淡的表情敛去,眉眼间带上了一丝叹息。

何悦。

这个名字在他的心里转了一圈,有些莫名难言的滋味。

他们两个人的结合,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三年前,何城的债主拿着砍刀追上门,逼何悦拍sān_jí片还债。走投无路之下,何悦只能接受被薄父薄母相中她当儿媳妇的提议,用换来的巨额金钱让自己从狼穴虎滩里逃了出来。

这些事情,薄言都早就心知肚明。

他看着薄父薄母怎样心急如焚,急切地想赶紧找到一个人,帮自己摆脱那些要命的桎梏和心魔,重新过上有柔情有温度的正常生活,也漠然看着何悦怎样在协议的压力下,违心地对自己露出一个含着眼泪的笑容。

薄言垂下眼眸,轻叹一口气。

他并非无情。

所以,他答应结婚,只是为了让父母安心,也帮助何悦脱身困境。

但是感情,勉强不来,他也从不奢求。

因此,从一开始,他就亲手给这段婚姻加上了一个期限,三年。

三年一过,便放她自由。

正在剧组中拍戏的何悦不知三年前的旧事,一心忙碌着拍戏。她的戏份又急又赶,不光是要适应剧组本就忙碌的拍摄节奏,更是要加班加点地补拍先前女二已经拍过的戏份。

一天下来,竟是比主演还累。

但幸好她性子坚韧,吃得了苦,不管是打戏动作戏,还是对着镜头特写的眼神戏,都能顺顺利利地拍下来,就连张一元导演也对她大为改观。

一场吊着威压颇为吃力的打戏拍下来,张导亲自上前递给她一条毛巾,笑道:“何悦,你这演技真没让我失望。等咱们的电影上映,看谁还敢说你演技差?”

何悦轻扬嘴角,坦然地笑纳了张导的赞赏,“多谢您的指点,我这一段时间受益匪浅。”

她说的并不是客气话,而是真心实意。纵然这一部电影《擒妖记》里的角色是一名捉妖师,恰好是她前世亲生经历过的,所以不管是吊着威压捉妖,还是古色古香的扮相,都让她熟悉不已,凭借本色发挥就足够。

但拍戏,却不仅仅是只要情绪到位那么简单。

走位、打光、台词,都对何悦来说是从未经历过的新鲜事物,需要一点一点摩挲,学习,锤炼。

在这么短、如此急的拍摄日程之中,她能硬生生地撑了下来,一靠自己每晚熬夜揣摩经典电影的努力,二就是靠张导的现场指点,让她避免了许多纰漏。

张导听到她的话,笑呵呵地摸了把自己光明铮亮的脑门,“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终归还是你自己有悟性,我这点指点算得了什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何悦点头笑然,纵然不语,身上一袭白纱飘飘的长裙,却勾勒得身姿挺拔、窄腰摇曳,让人心旷神怡。

看着这一幕,张导心下忍不住轻叹她的底子好。

换场景的间隙,何悦终于得到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于是便抬步向外走去。她一身的长裙看着漂亮,却最是累赘繁复,一层一层的纱紧紧裹在身上,让人像是裹粽子一般喘息不过气来。

更别提还需要穿着这身衣服上威压,拍打戏,十分钟下来衣服里外就是湿了个透。

何悦快步朝外走去,想趁着这点休息的功夫,将衣服外襟打开透透气,却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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