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时间碎片,您已误入其中。请安心等候归彦扛着胡天来解锁……外间光亮散去,店内骤然通明,十数支蜡烛自行亮起来。

“什么破烂符箓,没客人点什么烛。赔钱玩意儿!”

沈掌柜大骂,急匆匆徒手去灭烛。灭到最后一根时,沈掌柜见胡天仍旧呆立,怒道:“干站着做甚!”

胡天惊醒,随口道:“老板,干活管饭不?有鸡汤没?”

“做什么春秋大梦喝鸡汤,活没干钱没赚,还想吃饭?”

沈掌柜嗤之以鼻。总之他看胡天哪哪儿都是不顺眼。胡天身上衣物烂成一团,尤是伤眼。

沈掌柜挥手灭了最后一根蜡烛,提着胡天去后院。

第五季杂货铺前是大堂店面,入后门一处院落。院内一松一柏,长势颇好。树下一口大水缸,树后是屋。

“洗干净。”沈掌柜将胡天丢在了水缸边,到底扔了套短打布衣给胡天。

给东西时,沈掌柜拿着算盘记了好大一笔账,留待胡天日后慢慢还。

算完又警告:“别想跑,否则要你好看!”

如此沈掌柜总算心满意足,负手离去。

胡天目送这老头进后屋,翻了个白眼。想跑也要挑时候,黑灯瞎火没个路,不如歇一夜。

胡天打定主意,摸黑儿把自己洗净晾干,废了一番功夫穿好衣服。精力不济,在水缸边躺平。

夜凉如水,蛙鸣阵阵,头顶星空裂开一条缝。上玄月悄然挪动到裂缝边缘,骤然不见。片刻后,又出现在裂缝另一边。

胡天摊开四肢看了许久,闭上眼,默默数起心跳。

没有定身咒可用,保持僵直却不是难事。

胡天躺了片刻,无师自通,将心神向左手中指牵引。骤然恍神,再睁眼,眼前一对公羊角。

蝰鲁松了口气:“可算来了。”

胡天感叹:“可累死我了。”

胡天看了看自己,此时依旧只有五感而无躯壳。再看了看四周,和离去时并无两样。

墙面的斗橱,两个抽屉保持原状。蝰鲁跪坐在下层的抽屉边。正中的抽屉依旧拉开。

胡天扫一眼正中抽屉,收回目光。时间紧迫,他还有一堆问题没弄明白:“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为什么会变成……我现在的身体名字叫荣枯,对吧黑蛋?”

蝰鲁额头青筋一动,点了头。

胡天继续:“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荣枯?这又是个什么世界?我咬过手指,扇脸也挺疼,所以肯定不是在做梦。这不是做梦吧,黑蛋?”

“你叫谁黑蛋?”蝰鲁咬牙切齿。

胡天见机极快:“那你叫什么?”

蝰鲁哽了一下,面皮抽动:“本王乃魔域狩部第九十三代王,蝰鲁!”

胡天:“参见大王。”

“不必。”蝰鲁语带鄙夷,俯视胡天,颇有几分瞧不起,“蝼蚁凡胎……”

胡天:“大王你为什么变成黑蛋被锁在抽屉里?”

蝰鲁端坐于地,屏气凝神,暗中磨了磨后槽牙。

胡天猜想:“你是不是和荣枯有仇?”

“我自与他不共戴天!背信弃义之徒,不提也罢。”蝰鲁满面憎恶,生硬转移话题,“废话少说,关于你,现下我已有一二猜测。你是怎么来此地的,老实道来于我听。”

胡天不吝惜,将自己半天诡异经历讲了讲。

下楼拔葱,路遇荣枯,进塔被雷劈,掉到此处被当成尸体。

“等我爬起来,就发现自己换了套装。”胡天察言观色,修改用词,“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荣枯。”

“他竟真找到了异世……”蝰鲁盯着代表胡天的那团白雾。

胡天不耐烦:“想到什么了?快说。”

蝰鲁思忖片刻,抬起头:“此事说与你听也无妨。荣枯乃人族修士,颇有几分邪功。此人有一法宝,乃天干丙级,唤作寸海渺肖塔。”

寸海渺肖塔妙用无穷,最重要的用途是施展替罪嫁术。

荣枯当年没少用这玩意儿坑人。每每他遇敌遭难命悬一线时,此塔便能拉个修为相当的修士进塔,代他前去死一死。

而胡天进塔后看到的紫雷,蝰鲁推测,那是仙劫雷。

蝰鲁打量着胡天,冷笑:“故而本王推测,今日是他渡仙劫,你便被他用塔从异世找来做了替死鬼,替他被雷劈了劈。”

胡天奇道:“可我没死成,难道那什么塔失灵了?”

“废话,”蝰鲁提高声音,“仙劫那是一般劫难吗?”

再好的法宝也有施用范围。仙劫乃成仙最后一道坎,由天道审度。

天道洞悉本方世界,明察纤毫。渡仙劫时,再用寸海渺肖塔找替死鬼来算作弊,定会被天道察觉。结局自然是渡劫之人被雷劈成灰。

“当年荣枯一心找寻异世。他猜想异世人之——也就是你那世界来的人——不受本方世界的管束。替死鬼可能好用点。只可惜……”

蝰鲁看胡天,冷笑道:“如今你没死,荣枯那贼的计策怕是没使成。”

胡天却大怒:“坑爹呢。他的坏水没使成,倒把我变成这模样是要干什么?”

蝰鲁皱起眉,面露犹疑:“确是可疑。”

胡天:“那荣枯的魂儿呢?成仙了?没天理啊!”

“不知。”蝰鲁不耐烦,“你小子没被天雷劈死已是万幸,还有闲心挂念祸首死活?他的元神已不在这具肉身上,你大可放心活着。能喘气还不够?”

蝰鲁说完转身缩回抽屉里去了。下层抽屉“啪嗒”一声合上。

“够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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