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温暖,出了那个门后,并没立即下楼,而是去了洗手间,周不寒也不管不顾的跟了进去,幸好这里是高级病房楼,人很少,此时,女洗手间里没有人,不然得吓得尖叫了。
“暖暖!”一进去,周不寒就把她拥进怀里,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着,“没事儿,都结束了,你做的很好,你不用故作坚强,更无需忍耐,不喜他就给他冷脸看,不愿听他说话就呛回去,不愿见他了,起身走就是,甭管他是什么身份,都不能以此来压你,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温暖趴在他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她原本不是这么打算的,她原本是想平静的跟他谈些事情,她不怕他知道她是因为有求于他才愿意相见,她才不在乎他怎么看她,她也不想遮掩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到底还是没能多忍一会儿,不知道他哪里就戳的她坐不住了,这才任性的一走了之。
她下去后怎么跟神圣他们说?
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可现在,她似乎搞砸了,当然,可以再约下一次,然而,她不知道还能不能鼓起勇气,她真的不愿面对他那一头的白发,明明他脸上皱纹都还不明显……
“暖暖,别想太多,也别急,更别逼自己,慢慢来好么?”周不寒似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柔声宽慰着,“你可知道,我们其实都不舍得让你来面对的,最后妥协,也不过是想,想给你和江叔彼此一个机会,尤其是我,这种想法最强烈,神圣他们跟江叔是站在对立面的,当然,以后能否站在一条线上还未可知,可这其中你绝对是关键,你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他们和部落考量对吧?”
温暖没说话,便是默认。
周不寒苦笑着继续道,“至于傅云逸,他是从小宠你宠成了习惯,哪怕心里再不愿,也只会顺着你的心意,只有我,我自小就认识江叔,不怕你不高兴,我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至少在我眼里,他是个很出众且很有正义感、责任感的上位者,比起历史上那些只知道捞取利益、巩固自己地位的人也好千万倍,他是真心为民众着想,从这一点来说,我就支持他,且不希望他这次被打垮,所以,我……”
“打住,不许说了。”
“暖暖!”周不寒这次却没依着她,“你看到江叔的样子,就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么?我都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对你的讨好和小心,他是真的想求得你原谅。”
“周不寒,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现在还是做不到,我也承认,有那么一瞬,我几乎心软了,可只要一想到我妈和温筠爸爸的死,我就,就止不住的恨他,甚至比对钟雨妍还要憎恨,你不懂那种感受……”
周不寒心疼而急切的道,“不,我懂,暖暖,我懂你心里的痛楚,江叔当年确实因为一己之私,伤害了很多人,最无辜的就是你妈和温筠,你即便是对江叔心软,你也不敢说、不能说,因为你心里会愧疚,对你妈愧疚,最重要的是觉得对不起温筠是不是?因为他才是最悲惨的,明明是救了你和你妈一命,然而却没落得个善终,被连累致死,你若是原谅江叔了,让他情何以堪?”
温暖放在他腰上的手募然收紧,心里最不愿面对的结被他戳破,她崩溃般的道,“是,所以,我只能恨他,不管他对我再讨好和小心,我都不会原谅他,因为妈和温筠爸爸不会原谅他,我凭什么原谅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原谅他?”
“不是这样的,暖暖,你怎么会没有资格原谅?你是他的女儿,血缘关系是任何一种情分都没法比的,更不能用什么道义去绑架约束,这是天性,你看了他会心软更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不是冷血动物,所以这是正常的反应,你别跟自己较劲好么?至于你说的你妈和温筠不会原谅他的话……,暖暖,你又不是他们,又怎么能断定他们到现在还恨着江叔呢?”
温暖从他怀里猛然抬起头来,反问,“难道他们不恨吗?”
周不寒怜惜的看着她,给她抹去眼角的泪,“暖暖,我不是故意宽慰你什么,而是很冷静的分析过,我觉得,你妈和温筠未必恨他。”
“你凭什么这么说?”
“唉,当然是换位思考啊,若是你被神圣他们骗了,闹崩了,我又这么喜欢你,那是恨不得赶紧把你带走,带的远远的藏起来,让他们再也找不到,从此以后我就独占你,让你的生命中只有我的存在,不厚道的说,我甚至会感谢神圣对你的抛弃之恩,因为这成全了我的痴情等候啊,当然,他们惹你伤心,我还是很气的,但也至多想法子收拾他们一顿为你出气,至于说恨,那是万万不至于的。”周不寒说的很坦白。
温暖怔住,喃喃道,“可我妈当年还怀着孩子……”
“你现在也怀着啊,我一点都不嫌弃好不?温筠当初对你也是视如己出,可见,你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和负担。”
“可最后,温筠爸爸却因此丧命……”
“没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温筠和你妈出了车祸,可这是钟雨妍和温良干的,不能算到江叔的头上去,好吧,就算事情是因他而起,可他是最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吧?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吧?温筠是什么人?那是真正的君子,不会迁怒,更不会狭隘,他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或许心里在想的是,不能跟你妈同年同月生,却能同年同日死,这也是最大的福气了吧?生同寝,死同穴,相爱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