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竟要害我的儿子!”楚氏厉声质问,还存着几分当家主母的风度。
上官仇被一盆冷水浇醒,还在震惊中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按住肩头压在地上,他只是被孙婆子叫来见母亲的,可迎面却没有得到母亲亲切愧疚的拥抱,而是无端的厉声质问,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爷,求您为翰儿做主,查清到底是何人指使!”楚氏哀求,张元卿岂有不准:“你这小贼好大的胆子,行刺我张家少家主,还不从实招来!”
上官仇愕然,他什么时候行刺张韵翰了?
“是……夫人身边的孙嬷嬷让我过来向夫人禀报少爷的学业。”上官仇讷讷道,心中一团乱麻,母亲不是知道的吗,他出现在这儿是因为母亲邀他啊。
“胡言乱语!”楚氏矢口否认,孙婆子也站了出来:“小贼满口胡言,我身为夫人的乳母,怎么可能亲自去请你这小厮过来,何况少爷学业自有书童按日禀报,何时轮到你这看门小厮关心。”
有理有据。
彼时上官仇也曾想到,但他只以为这是母亲见他的借口罢了,没想到如约到场,却已被大火包围,待他从火海中冲出便被人敲晕带到这儿来。
张元卿看向上官仇的眼光越发冷戾:“你手中握着火种当场被抓却还敢胡乱攀咬,竟不知怕为何物吗!”
胡乱攀咬?少年迷茫的黑眼珠看向楚氏,母亲知道的,母亲为什么不为他作证。
可女人的眼中只有狡黠和狠戾。
“你这贼子还想说是我指使你杀害我儿子不成!”楚氏唱念俱佳,此话出口谁也不会再怀疑她,反倒是开口便说是夫人叫他来的上官仇被打上了说谎的标签。
如此一来,谁还会管他是否真纵过火,必定会认为这都是谎言,是他要洗脱谋杀少家主的借口。
“来人,把他关到柴房去,严加审问!”张元卿怒不可遏,独子是他的逆鳞,他绝不允许容任何人伤害张韵翰。
楚氏扬了扬下巴,颇有些得意。
欲杀少家主是大罪,这上官死定了,不过她更希望上官青冥能前来说出真相。
有这件事搁在前面,张元卿就是知道上官仇是他的亲儿子,也不会对这个妄图杀弟谋夺家主之位的逆子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她便可以坐等父子相残,看尽上官青冥伤心欲绝的模样。
楚氏如意算盘打的精妙,冷眼看着上官仇被押下去,心里一口气刚要舒尽,只听耳边响起一声倒喝:“慢着!”
是九妹。
楚氏的心咯噔一跳,这个张九韵又想搞什么鬼。
她虽然利用橙衣设计了这一切,但最后并没有与九妹撕破脸,还出面为九妹说好话,按理这个张九韵面对这种嫌疑不该插手这件事的。
九妹缓步走上前,直面上官仇。
上官仇望着她,颇有些讪然,他先前一心扑在母亲身上并没注意到一旁静立的九妹,而这个时候不惜一切出面相救的却只有九妹。
九妹安慰地看了这可怜的孩子一眼,转头看向张元卿:“张老爷凭他手里的火种就断定他是纵火行凶、意图谋害少家主的罪魁祸首吗?”
“难道不是如此?”张元卿沉声,又道:“九韵今日受惊了,还是下去休息吧。”
九妹笑笑:“何止是受惊,我还要认罪呢。”
“认罪?”张元卿皱眉,楚氏挑眉。
“对啊,认罪。”九妹云淡风轻地走到张元卿身前,回身一指上官仇:“不巧,您抓的人,正是我那没出息的弟弟,我此时不认罪,何时认罪?”
张元卿眸子一冷,楚氏的心却突突地跳了起来,难道她今日真能一箭双雕,将那个碍眼的张九韵同上官青冥的孽子一同除去?
不不不……这个张九韵一贯牙尖嘴利,她此时跳出来认罪,怕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怎么,做出这种事来,就不肯认姐姐了?”九妹盯着上官仇。
上官仇眼睛发酸,讷讷道:“九姐姐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只认母亲的,我不该去认母亲。
九妹看着眼眶通红的少年,心中也是一叹。
这傻孩子,估计还以为楚氏是他的生母,为楚氏设下如此连环毒计除他而伤怀。
“好了,可别哭鼻子。”九妹笑笑,捏他鼻子,上官仇轻轻摇头反抗得毫无底气,咕囔一句:“我才没哭鼻子呢。”
楚氏一根心弦随着九妹出场而绷得紧紧,哪知她还有闲心跟弟弟调笑。
她不明白如此劣势,张九韵为什么要跳出来帮这个小尚解围,难道她们真的是姐弟?
不可能,上官青冥和张元卿的旧情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了结,除非这她们是双生子,否则不可能是亲姐的!
楚氏厉目看向两人,若是双生子,那可就有趣了。
“九韵,现在不是你发善心的时候。”张元卿冷声,想将九妹扯出去。
“当日张老爷和尊夫人都曾见过我的弟弟,怎么贵人多忘事,便记不清了?”九妹说着,取出帕子抹了把上官仇被烟熏黑了的脸,同时将上官仇自己为引人耳目弄上的一层黄土擦掉,少年人白净的面皮便暴露在人前,“想来张家外院还是有几个人见过我弟弟的,张老爷叫人过来,一问便知。”
当日楚氏被义女之事震到,哪有心情细看上官仇,何况上官仇也怕被张家的奴婢认出来,故此在脸上涂了层黄粉遮掩,而此刻随着九妹替他擦净面皮,自然露出真容。
张元卿当日是仔细瞧过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