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路上疾行,不多时,在呼呼风声静止的时刻,如痕已在外禀报了:“将军,候府到了?”
刚掀帘下马。等在大门外的路总管就恭敬地迎上来,瞟了一眼跟在莫璃大将军身后亦步亦趋的李诗语,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去。
“莫将军,侯爷正在厅中等候!”路总管伸手带路,“请!”
莫璃大将军迈步走在最前面,李诗语拽着他的袖子紧跟身后,如痕跟在最后。
三人被带到府中正厅。
神医传亦一身白色布衣,立在厅外。见到莫璃大将军,知其身份,忙躬身一礼。
“侯爷现在何处?”莫璃大将军问道。
神医传亦扫了一眼李诗语:“侯爷想见卿将军!”
莫璃大将军转身看过去,只见得李诗语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袖:“侯爷想见你,还不快去!”
“我一个人去?”李诗语指指自己,偏头不屑,“不成,你要跟我一起。”
莫璃大将军语重心长地小声道:“侯爷找你,必然有要紧的事儿,我去不大方便。”
“可……”
“放心,侯爷是不会伤害你的。”莫璃大将军看着李诗语止步不前的样子,安慰道,“我自在这里守着,你若不出来,我便不会离去。”
“真的?”李诗语表示怀疑。但见莫璃大将军点头,心中一动,只好随了那路总管进去。
“莫将军,在下还有事儿要办,这就先行告退了!”神医传亦唤了下人在厅外看茶,便告辞离去。
“将军,这……”
“虎毒不食子。”莫璃大将军严肃道,“自己的亲爷爷还会害自己的孙女儿么?”
如痕当下住了口。
这一路原本很短,但却因为内心惴惴不安而变的很长。李诗语穿过回廊,去到后院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窗内通亮的纱灯映在自己的脚前,李诗语才明白,自己到达的目地的已经近在眼前了。
“在这儿?”李诗语拿手指一扬,“那个什么侯爷在里面等我。”
“是!”回答这句话地,恰是跟来的神医传亦。他捋了捋胡须,神情盎然自得地走到李诗语的面前,亲切地推开房门,“二姑娘,你可终于回来了!”
眼前大亮,正对自己的是一把太师椅,容颜憔悴的老侯爷用力将那虚弱的眼睛睁起来。很有神的目光。
就这么目不转睛地向着她。
李诗语后怕地退后,被神医传亦托了一把:“二姑娘,侯爷还在房里等着呢?”语气悲戚,像是在拉同情,“侯爷的腿疼病很严重,已经一个月未曾下床走路了。现在双腿还肿得很厉害,倘若不是为了见见二姑娘,只怕侯爷已经躺下了。”
李诗语听后,心生同情,忙着急地奔进屋去:“爷爷的病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找大夫看看?老是这么拖着,没有任何好处的。”
神医传亦笑眯眯看向李诗语:“二姑娘放心,我就是大夫。”
“你是大夫?”李诗语出于本能地急了下,“那还不快给爷爷看病,你是想让他的腿废掉么?”
神医传亦解释:“二姑娘不必着急,侯爷的腿已经治过了。再过几日,腿就会消肿了。”
“那……能下地么?”李诗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绝症,心中替其难过,“你可一定要治好他,老人家这种病是最痛苦的。”
“传亦知道,请二姑娘放心。”李诗语的反应很得神医的心。一时间,他也并不刨根问底,只是上前两步,推了推正出了神的老侯爷,“侯爷,二姑娘回来了。”
一听此话,那有神的眼珠下意识地转了一下。老侯爷抓紧椅子,撑着身体就要下地,被身旁的传亦及时制止了:“侯爷,当心啊,你还不能下地啊。”
老侯爷一听,心思更重了,目光凄切,只是爱恋地盯着李诗语。
神医传亦一急,当下走到李诗语跟前,托手道:“二姑娘,在下求求您,救救侯爷吧。”
“我?”李诗语指指自己,“你让我……救爷爷,可是……可是我不会看病啊!”
“侯爷得的是心病,你只要上前报个平安,同他说说话便是了。”神医传亦说的这些莫不令她心忧,但这里又无可信之人,所以不好否决,“那……那我应该怎么做,才……才能救爷爷呢?”
神医传亦看她言语之间也十分着急心忧,不免对其将军身份又笃定了几分。
他一把拽住李诗语到得那老侯爷跟前:“二姑娘,你就握着侯爷的手,随便说说话就是了。”
李诗语不得以乖乖就范:“爷爷,您快醒醒,我回来了,我来看您了。”握着那双手,用力地呵气搓捏,“爷爷,真的是我,您赶快看看我啊?”
其实,她一向感性。此刻这种场面不过是她脑海中任何一个电视剧情节。很好地是,她表演得还很带劲儿。而且伪装地如同真的一样,时不时泪落眼眶。
老侯爷对上那双泪眼,心中垒成的坚冰刹那间融化了。
“羽儿,羽儿啊,你回来了,你真的……真的回来了么?”那双粗糙的手掌下意识地伸到了李诗语的脸上。
老侯爷捧着李诗语的脸,皱巴巴的面上泪潮汹涌。
“爷爷是我,我是语儿。”李诗语压根没料到眼前的老人竟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且还如此真诚相待。一时间,她竟然知道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另一层含义。
这个场景,莫非不是假的?
眼前的老人真的是自己的爷爷?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