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灯火通明,殿门口站着几位皇子,季惟溪跑过去,喘着声息:“大哥,二哥,五弟,六弟,九弟,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进去吗?”
正说着,从宫殿里传出来一个响亮的声音:“都进来吧。”
季惟溪的心里瞬间一揪,这是父皇的寝宫,为什么不是父皇叫他们进去?她不信父皇走了,父皇还说要带她去荡秋千呢。
季惟溪先行冲了进去,里面的情形让她瞬间面色尽失,呼吸不畅。
御榻上,三皇子端端正正地坐着,身边几个宫女跪地,捶腿的有,端茶的有,逗笑的有。
离御榻几米远处,一男人双眼大睁平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姿势很是夸张。
“父皇!”季惟溪扑过去跪在地上,“父皇,父皇,你醒醒,父皇!父皇!”
“父皇已崩,明日朕就会继位成为新皇,四妹妹,乖。”
“你个谋杀亲父的逆子!无耻无德!不得好死!”
男人一脚踢开腿边的一个宫女,怒气冲冲:“来人!把四公主给朕拿下!”
“不必!”眨眼之间,季惟溪拔出就近侍卫的刀在脖子上撕拉了一下,鲜血喷溅开来,在众人或不敢置或害怕或高兴或漠不关心的注视下,季惟溪闭上了眼睛没了意识。
“小公举!小公举!醒醒!”见床上的人儿终于睁开了一丝眼缝,景沐瑶松了一口气,“做噩梦了吗?嗯?”
做梦……怎会是做梦。
季惟溪眼睛一酸,拉过景沐瑶就紧紧抱住,景沐瑶想要动一动减轻她压在季惟溪身上的重量,可季惟溪死活不松手,头也缩在她的颈窝下不肯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景沐瑶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温柔,“梦都是反的,不用怕。”
季惟溪想告诉她那不是梦,可她说不出口,那样的事那般情景,她再也不想告诉给第二个人,说出来只是平添伤痛,她的心伤也会再次被撕裂。
“阿瑶。”
“嗯?”
“你陪着我睡好不好?”
难得季惟溪有这般吴侬软语给她撒娇的时候,景沐瑶伸手抱住她:“好,不过,你先放开我让我从你身上下来吧,这样的姿势你会累的。”
“不放,我不放。”季惟溪闷着声音哼哼唧唧,“这样我才会踏实。”
“我重……”
“我不怕。”
“乖,我躺在你身边抱着你,嗯?我这样压着你,你会睡不着的。”
“好吧。”季惟溪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可并未拿开抱着景沐瑶的手,景沐瑶好心疼,看来季惟溪是真的害怕,她到底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唉。
“以前的夜里我们静静地坐着/我们双膝如木/我们支起了耳朵/我们听得见平原上的水和诗歌/这是我们自己的平原、夜晚和诗歌……”景沐瑶轻声地哼唱着,右手有节奏地轻拍着季惟溪的后背。
忽视着左胳膊被季惟溪枕着的麻木,景沐瑶看着季惟溪的睡颜凑上去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小公举,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