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黑烟,如同树梢的乌鸦飞过,嘶叫的不宁,朴羽玄心中千头万绪,手一挥,让众人停了下来,虽然在这里他所扮演的只是军师,而且衣着邋遢,但是所有人对他的信任要远远超于只会演戏的洛城。
刘家军的人数不多,满打满算就几千人,相比于曹军的十万精兵,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弱小,好在也有一些好处,起码躲在森林里面,还能很好的隐藏起来。
朴羽玄拽过洛城,与他靠着一棵苍天的古树,古树树身狼藉,深沉的轮廓是苍白而不停歇的时间给它留下的唯一烙印,如何也不能割去。
夏日的风带着热气,带着一点焦味,如同食物下锅烧焦一般,在眼睑之前,树叶零落,刺眼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直刺向他们的眼眸,刹那间的闭眼,沉寂如一湾死水。
此情此景,映照朴羽玄心情格外的糟糕,右眼皮忽的挑个不停,心不由的一跳一跳,沉浮不定,仿佛堵了一块重石一般。
他心中最理想的现实是,事情能往好的方向走去,最好是他到达渡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让他们顺利过去,然后一直按剧情而走。偏偏事情偏偏不如愿,杜古明去了又回来,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在他的肩膀上还驮着一个人。
那一个人已经昏迷过去,显然是被朴羽玄殴打致昏迷的。
“这怎么回事?”
朴羽玄皱着眉头,他感觉这几天自己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口中有些忧心的问道,现在的杜古明状态并不是很好,面色尽显苍白,身上的皮甲被鲜血沾染,八丈蛇矛的矛尖上缓缓的往地上滴血,如同毒蛇的毒液一样渗人。
“如你想的一样,那里有人生炉开灶,而且数量很多。”
战场十人为一灶,曾经因为炉灶有过最经典的一战,桂陵之战,孙膑曾经以减灶的方法,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因此打败自己的师兄庞涓,因为佳话。
朴羽玄不是孙膑,处境也不是孙膑所在的处境,但是他现在却能以灶来判断前方的凶险。
显然现在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杜古明话里的多并不是只有十个二十个,而是数百个,甚至更多,几乎是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炉灶,而留下清理最后余灰就有数百人之多。
杜古明进去先是偷袭杀了十来人,又正面对抗这么多人,虽然有武将无敌论,体力毕竟不是无限的,直到最后一个武将技才把所有的人歼灭,由此他的体力也尽数耗尽,好在他皮甲上的血都是曹兵的,而且最后为了不让线索完全断了,还特意打昏一个,以便收集资料。
用水泼醒昏迷的人,细细的拷问,这不说还好,一说朴羽玄面色立马变得煞白,虽然他已经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处境,但是他更愿意早在曹军之前赶过去,现在的遗留下来的情况可以说是他可以想象到的最差的情况,甚至说是绝境。
原本的一切又将重新洗牌,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所算的是不是正好。
纳兰青背对太阳,利用光线分散周复始的注意力,手中的青缸剑,削铁如泥,好几次要砍过周复始。
周复始的运气也绝佳,几次从鬼门关而过,虽然披头散发的,好在能保住性命,自然也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当即驱赶坐下的狮虎异兽使劲的往前奔,迫使纳兰青转换方向。
手中的流星锤每一下挥出,如狂风来临,又像是泰山压顶,这流星锤也只有周复始的臂力才能舞的动,才能舞的这般声势浩荡,横扫千军。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强势,纳兰青自然也不会与他比拼蛮力,任由他的流星锤带着雷电之势,他这边只是快速的转移。
“轰”的一声,纳兰青刚在在流星锤下落的一刹那躲开,看着身后冲追不舍的曹兵,手下发狠,剑舞八方,招招带血,却不料后面一声异响,两颗尖锐的硬物狠狠的向他而来。
如果不是他逃的快,身子或许已经被贯穿,但是尤是这样,整个布甲也几乎被撕毁。
往后再退两步,屏住呼吸,看向眼前差点杀了他的异兽,暗骂一句畜生,又在下一秒跳离原地。
这一人一兽配合默契,一下子把纳兰青逼到绝境,再加上后面的曹兵时不时的干扰,更让他心中添堵,恨不得咬牙上前,与前面的一人一兽同归于尽。
但是终究理性战胜感性,瞥眼看到其他的地方,虽只是惊鸿的一眼,却也令他惊喜。
这里似乎只有一个许褚,其他的都是普通的曹兵,这让后面的骑兵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而刘琦也因此脱逃。只是他这里还要注意周复始这边,但是脚步尚算灵活,如果没有那群包围他的曹兵的话。
“有本事别躲。”
周复始被纳兰青躲得心烦,骑在狮虎异兽上,一股热气被他吐出,大而亮的眼睛充斥着血丝,即便是把纳兰青逼入了绝境,偏偏纳兰青如同泥鳅一般,怎么也打不中。
对于周复始的言语,纳兰青当他是耳旁风,战斗的时候哪里是别人说如何就如何的。不过也知道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心中发狠,一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狮虎侧面,看着如此庞大的身子,纳兰青想也没想,青缸剑上灌注他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刺过去,现在他不想要其他的,只想先把这异兽解决到,让周复始先从异兽背上下来。
“吭,吭,吭。”
火星四射,纳兰青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削铁如泥的青缸剑竟然刺不穿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