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琳华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恨不得立马就甩开高琳茏的手,高琳茏的每一次靠近,都让她恶心的要命。
平时高琳茏还会有所察觉,离高琳华远些,可是现在,高琳茏怕的瑟瑟发抖,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卢嬷嬷眼尖,瞧着高琳华的脸都白了,连忙上前抱住高琳茏,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茏姐儿可别哭了,你祖母见了心烦,你母亲更遭罪。”
高琳茏像是找到了依靠,整个人扑在卢嬷嬷的怀里,眼泪不值钱似得,哗啦啦的流着,却不敢大声的哭出来。
高靖生瞧了,甚是心疼,只是自己母亲,他最是清楚,要是他开口帮腔,高老夫人只会更加的没完没了?
钱氏站在王氏下手,见王氏被骂成这样,不由得低头偷笑。
高老夫人虽然是高家的宗妇,可小时候是被娘家养在乡下的,粗鄙早已深入骨髓,哪怕在高家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旧习难改。
为了哄好高老夫人,她可是花了大功夫的,王氏既无子,还如此冒失,如何能讨得了好?
对于高老夫人的为人,高琳华甚是清楚,所以很清楚王氏会触一鼻子灰,而她,要等的也是现在。
她低头看了眼泣不成声的茏姐儿,嘴角咧开,“母亲,你快哄哄茏姐儿吧,她这样哭下去,眼睛和喉咙会受不了的。”
高琳华的声音不大,却打断了高老夫人的话,高老夫人正要发作,却看见爱女心切的王氏一把推开了卢嬷嬷,将茏姐儿抱在了怀里,
“茏姐儿别哭,娘在这里,不哭啊。”
“哼!”高老夫人冷哼一声,手拍在桌子上,“到底是丈夫重要还是女儿重要?一个赔钱货罢了。”
“娘!”如此情形,高靖生再也忍不住了,“茏姐儿也是你孙女,您就不心疼么?”
谁的孩子哭成这样,做父亲的会不心疼?哪怕明白高老夫人的为人,高靖生也觉得那话,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自己的心里。
高老夫人本就好几年没有见到高靖生了,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却见高靖生护着王氏,如何能不生气?
想着,必然是王氏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茏姐儿身上了,所以才会慢待了高靖生,这么多年,竟然连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真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当然心疼,这孩子看着也挺可爱的,就放在我屋里养着吧?”
把王氏这心头宝放在自己的屋里养着,她总能安心的伺候高靖生了吧?
王氏瞪圆了双眼,高老夫人要将茏姐儿养在身边?不,这怎么可以,高老夫人重男轻女的厉害,为人又粗鄙不堪,将女儿养在她身边,还不得被高老夫人给毁了?
原本就被老夫人骂的心肝儿都疼的王氏,立马哭着摇头,她泪眼婆娑的望着高靖生,
“不,我舍不得茏姐儿!我要亲自养着她。”
只是这话,更加让高老夫人觉得王氏因为自己女儿轻待了高靖生,不悦之色更甚,她怒对着高靖生,
“你一去常州就是好几年,为娘也老了,也该享享福了,以后,便让王氏领着茏姐儿留在娘身边吧,娘也多个说话的人。”
既然你舍不得茏姐儿,那就留下来陪茏姐儿吧,至于孙子,总是会有的,你不生,有的是人愿意生。
王氏彻底傻了眼,她明白高老夫人的意思,在场的人,除了高琳茏,都明白。
高琳华望着自己的父亲,泯了泯唇,私心里,她不愿意多一个弟弟来分去父亲的爱,可是父亲终会老去,她没法陪着父亲一辈子,有个弟弟,父亲也多个依靠。
“母亲!”高靖生高声喊,他最怕的就是母亲这么不着调的行事了。
“母亲要留在府里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学着掌家了?”高琳华淡淡的一句话,让高靖生傻了眼,而王氏恨意迸发。
高老夫人却是很乐意,“是啊,华姐儿是嫡长女,也该学着理家了。”
京师的事情,由高琳华管着的话,自然是用不到王氏了,高老夫人对华姐儿的上道,很满意。
高靖生满脸苦涩,华姐儿打小就聪明,自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她却帮了老夫人,要将王氏母女留在这里。
他突然想起了高琳华之前在书房说的,要把茏姐儿留在高老夫人跟前……她现在,便是在这么做吧。
一边是嫡长女和自己的母亲,一边是次女和妻子,高靖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帮谁了。
“王氏,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带茏姐儿下去收拾?算了,你靠不住,钱氏,你领人去把我院子里的西屋收拾了,以后茏姐儿便住那里吧,那儿舒服。”
所谓的舒服,便是冬冷夏热么?高老夫人的西屋,可真不怎么样。
不过高府富庶,夏有冰、冬有炭,也热不着冷不着。
高琳华才不管高琳茏住的舒不舒服呢,只要高琳茏留在这里,她便满足了。
王氏走出高老夫人的院子,才从伤痛中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高琳华,那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高琳华却是坦然无惧,若是连王氏都怕,那她岂不是寸步难行。
高靖生凝视着高琳华良久,将高琳华叫去了书房,“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记得,你们相处的不错。”
王氏虽然是有目的的对高琳华好,可至少面上还是过得去的,高琳茏也粘她这个姐姐,明明能够和平相处的,高琳华今天的行为,却是将这一切打破了。
以后再想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