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现在可不知道,他那臭流氓、臭脾气、搅屎棍的名声正在满天飞,就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样。【零↑九△小↓說△網】他第一次来金文翔家,西城的一座院子,金文翔夫妇买办、浆洗很忙,只有鸳鸯一人在家,她只穿着平底鞋,走路也没有声音:“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不是说调任户部了吗?”
拿了一碗碧粳粥、一盘茄子,笑道:“这是前几年老太太赏的,米都是绿色的,一出锅就有香味,今年收成不好,东府珍大奶奶都没得吃这米了!”
兴儿不客气的吃完,过来揽住了鸳鸯的身子:“我这不是想你了么,户部的官儿又被撤职了,生涯岂料承优诏,世事空知学醉歌。你这儿什么也不缺,我也不知道带什么。鸳鸯,咱们的事儿,别的我不担心,万一有一天老太太去了,你怎么样?”
他明白鸳鸯有忠心侍主的性子,是故有此一问,鸳鸯低眉道:“你是信不过还是怎么说,不过你真懂我的心事,你若是不负我,到了年纪,我求了老太太,她定能放我出来。原本我不是这个性子,都是你弄的,我比较保守,素来不掺和这种事情……老太太也对我们家恩重如山,可我一见你就像丢了魂似的,你既不信,我在你面前明志就好了。”
说着绫袄下戴着银镯子的手拿了剪刀,瞬间就绞了一截头发下来,兴儿救之不及,心疼道:“哎呀!我不过是说说,你怎么烈性如此,你放心,我使着劲儿升官,有一天叫大老爷都不敢跟我抢你。”
鸳鸯把头发放进他怀里:“索性把话挑明了就好,要说烈性,晴雯、金钏、司棋比我还烈呢!”
烛光之下,她的鸭蛋脸吹弹可破,灯下看美人,头上打了两个蝴蝶结,脖颈之下是白色交领中衣,外罩青缎掐牙背心,下摆水绿百褶裙,眼眸如波,黛眉如画,兴儿不禁食指大动,抱起了她往内间的拔步床走,鸳鸯惊道:“你怎么没头没脑,这儿是我哥哥嫂子的地方……”
“没事儿,又没人!”
半夜只听见嘎吱嘎吱的床板声,兴儿连续奋战了两个时辰,这厮如今的把妹姿势是越来越厉害了。
兴儿竟然想不到的是,鸳鸯的身子如此丰腴,尽管是水蛇腰,每一寸地方却都有肉,让人百试不厌:“糟糕!这下子我离不开你了!”
“你可别再弄了,过会子我收拾了床,还要回去,往常都是和老太太睡在一块的,不然待会有人来叫我了。【零↑九△小↓說△網】”鸳鸯面容酡红,感觉身体在随着撞击不断鼓荡,热得像火,双手狠狠抓住了兴儿的臂膀,都抓出血痕来了。
“就最后一次了!”兴儿呼呼喘气,那充满弹性而又软弱滚烫的感觉似乎两山排闼而来,他一口气扑在了女人身上,在她藕臂上轻轻一吻。
鸳鸯绷紧的两条腿终于有机会放下来,又足足吻了几分钟,擦了擦他肩膀上的伤口,羞涩道:“疼不疼?都怨我抓得太狠了,你还有起复的机会,做官的事儿我不懂,倒是戏里常看到,荣华富贵与生死荣辱,也不过在一念之间,什么《南柯梦》《邯郸梦》,还有《一捧雪》,莫怀古怀璧其罪,淳于棼南柯一梦。我也不要你‘天地遇虎头,越大越封候’,只盼你最后,别是骨牌儿凑出一副‘蓬头鬼’。”
见她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开了脸之后又春风满面的美人样儿,兴儿心都醉了,一手摸着平坦的小腹,一手搂紧:“不疼!不疼!鸳鸯,我改变主意了,明儿我就和大老爷那个老色鬼说,只要你那边一求,咱们就成了,别说他不是国公,就算他是国公,我也不会让别人逼你去做不愿意的事。”
鸳鸯伏在他身上,噗嗤一笑,揩拭了眼泪,兴儿惊讶道:“你为什么哭了?”
“高兴!女人高兴就这样!父母死了,哥哥嫂子又不管我生死,只会拿我贪图权势。”
“莫名其妙!”
“好了,我要走了,还说别人色鬼,你们男人哪一个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吃了锅里,还看着河里、江里、海里,宝二爷、琏二爷、大老爷,就连老爷,老太太说他年轻时也是这样。”鸳鸯叫他先穿衣服,她的话兴儿可不好回答,想想自己都脸红,哥们儿不就是这样吗?又不愿违拗她,鸳鸯低头给他整了整衣领子:“大晚上官袍都脱了,忙前不顾后,怎生是好。”
兴儿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你等着我,到了这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你看我行动就是了。”
“嗯……”鸳鸯表面很满足,其实心里五味杂陈,欢喜心愿了结,又担心偷情约会,欣喜两情相悦,却又羞耻这般偷偷摸摸,不顾礼义道德,真个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想了想,轻声道:“你做人、当官都不是普通的势利人,现下我知道一件事,府里有几个人在传,琏二爷在花枝巷偷偷娶了一个奶奶,便是东府珍大奶奶的妹子,可怜琏奶奶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如何了局……琏二爷往平安州办大老爷的事去了,尤二姐可能要遭琏奶奶的毒手。”
尤二姐还是嫁给了贾琏?这不是作死么?没了贾蓉撺掇,贾琏还是完成了这件事,兴儿心思转动,王熙凤又要害人了?刚好自己没事干了,何不趁此良机和王熙凤决战?若是能保住尤二姐的性命,更是一举两得了!
“我明白了,鸳鸯,我知道你对琏奶奶没偏见,甚至可怜她不得婆婆的心,身子受苦受累,但这个女人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