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妹子,说他妹子后脖子上有个大黑痣。”

阿弥陀佛,韩念念实在是奸诈,刚才抱韩桂娟时,凭身高优势,看到她后脖子上接近头发的地方有块胎记了。

韩桂娟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是我侄女,指定是我亲侄女!我身上这个大黑痣快藏到了头发里,还是我二哥告诉,我才知道的啊!”

姚大婶帮忙一看,还真是,有头发遮着,旁人哪能注意到会这里长个大黑痣。姚大婶不由唏嘘,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给找到了!

韩念念擦擦额上的冷汗,要不要这么巧...

找到‘亲姑妈’的韩念念要跟她姑妈回家了。临走前韩念念把从供销社打的地瓜烧留给姚大叔,“这两天可麻烦您跟大婶还有奶奶了,酒也不好,等我有钱了再买两瓶好酒孝敬您!”

姚大叔一看有酒,乐开了怀,“好,好,管他好酒孬酒,先给大叔解解馋再说!”

物资普遍匮乏的年代,哪怕是一毛钱一斤的地瓜烧,庄稼汉们也舍不得顿顿喝,不过是赶上哪家办喜事才放开肚皮多喝两杯。

韩念念又逮着空当告诉姚大勇,低声道,“大兄弟,我给你相看了个姑娘,脸盘好,身段好,人又讨喜。你等着,回头我就说给你。”

见姚大勇面红耳赤,韩念念心情极好,挥挥手,跟姚家一家人告别。

韩桂娟家住乡里街上,一路上跟韩念念七扯八拉,说了好些韩念念她爹小时候的事,韩念念也编了‘她爹’这些年外地务工的事。

不大一会儿,韩桂娟就把韩念念领到了家。跟姚家一样,也是土坯房,有三间。因为挨在街道上,没有院子,堂屋门就是大门,靠西墙支了个约莫一人高的小厨房,韩桂娟的大媳妇叶兰英蹲在炉灶口烧柴禾。

“娘,你回来了啊,这个大妹子是...“

叶兰英手在粗布围裙上蹭了蹭,出来好奇的盯着韩念念瞧。

韩念念也朝叶兰英看去,叶兰英有些消瘦,是营养不良的那种瘦法,面色发黄,瓜子脸,嘴角有些下垂,显得脸蛋有三分苦相。

“这是念念,你二舅家闺女,以后就住咱家了。”韩桂娟在门口的石头上坐下,又让韩念念随便坐。

“二舅...娘,咱家只有大舅,哪有二舅啊。”叶兰英迟疑的回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韩念念一眼。

韩念念朝她笑了下,喊了声,“大嫂。”

韩桂娟先不准备跟叶兰英说具体情况,只是道,“卫东和你爹呢?还有玲玲,等都回来了再一块说!”

......

天将拉黑时,陈家人都陆续回来,韩念念挨个认识了她陈卫东,还有小表妹,最后进的家门。

“咦,是你啊,你咋来我家啦?”陈玲先是欣喜,随后又羞涩了起来,心道莫不是真上门来跟她娘说她亲事了?

“啥你啊你的。”韩桂娟拿扫帚扫扫堂屋的土炕,吆喝一家人,“都坐着,我有话说!”

陈爱国敲敲烟袋杆子,先坐上了炕,陈卫东也坐上,叶兰英站在陈卫东身前,陈玲跟韩念念挤一块,站在韩桂娟身后。

两拨人中间隔了一个炕几。

炕几对面的三人齐刷刷将视线放到了韩念念身上,韩念念还挺心虚,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冲他们笑。

韩桂娟先开口了,简明扼要的把韩念念的身世说了一下,末了还通知家里所有人,“念念以后就住咱家了,陈爱国,你找个时间去队里问下,给念念上个户口,念念现在连个户口都还没有。”

陈爱国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嗯了一声,“成,明个不出工,我去队里问问。”

这个庄稼汉踏实而憨厚,对韩念念的遭遇表示可怜,只是糙老爷们不像婆娘们那样动不动掉眼泪,能做的就是给予韩念念帮助,供她一口饭,给她一方遮风挡雨的地方。

陈玲很是开心,抓着韩念念的手激动道,“原来你还是我的表姐啊,咱两真是太有缘了!娘,今天姐还来供销社打酒呢!咱们见过面!”

说完,陈玲脸上发红,把韩念念要给她说亲的事给瞒了下来。

大表哥陈卫东性子随了陈爱国,是个内敛的人,冲韩念念喊了声,“大妹子。”以示友好。

叶兰英也跟着喊了声,“大妹子。”

边喊着,悄悄打量韩念念。

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头发乌黑,唇红齿白,虽然瘦了些,但精神瞧着不错,身上穿了件周身不带补丁的衣裳,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比他们穿的老土布好太多。

可能是叶兰英跟她没有实际上的关系,不由就站在局外看事,怎么看韩念念都不像是走投无路来投奔亲戚的人。

单看穿着,听说话口音,十有八九是大城市出来的人。

所以叶兰英才想不明白,放着大城市的日子不过,干啥非要来乡下跟他们挤这几间破草房?难不成他们还有啥是韩念念所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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