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兰芬说的是,春儿她爹的房子,孙有粮一直占着算个啥事呀。”
“指导员,一个是兄弟,另一个是亲侄女,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
合作社下管生产队,对合作社的领导来讲,他孙有银算个毛?这事要真闹到合作社了,头一个遭殃的就是孙有银!
孙有银忍着头疼,忙好声好气的跟郑二婶再三保证,两天之内一定把问题给解决了,劝走郑二婶,围观的社员也各回各家,孙有银一屁股坐在家门口的大石块上,想抽根烟,烟都叼到嘴里了,摸半天没摸到洋火。
“狗蛋,从炉膛口把洋火给我拿来。”
“抽抽抽,啥时候了还抽,不准拿洋火!”高淑芬直接把孙有银嘴里的烟拽了出来。
不抽就不抽...
孙有银忌惮他婆娘耍淫.威,耷拉着脑袋坐大石块上唉声叹气。
“春儿人呢?”
高淑芬指指堂屋,“屋里呢,你娘也在里面。”
两口子一前一后进了堂屋,眼前的景象,让高淑芬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天杀的,簸箕里的窝窝头全给秀春造没了,死丫头还跟没事人一样在啃最后一个窝窝头,还喝她家的面粥!
再看她家的三个娃,都怯怯的朝死丫头看,没一个敢从死丫头手里抢窝窝头。
秀春眼里还挂着泪珠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朝高淑芬咧嘴笑了,“大娘,你家的窝窝头真好吃,里头掺了白面吧,以后我跟奶就住你家了!”
闻言,高淑芬差点没被噎死,如果不是钱寡妇和她男人都在,高淑芬一准抄起扫帚往秀春身上招呼,可眼下她不得不做好表面工作,拿出一副商量的语气,“春儿,不是大娘抠,不愿你跟你奶住,你自己看看,就两间屋,你跟你奶来了哪还能住得下呀。”
秀春瘪瘪嘴,‘提醒’高淑芬,“三叔家地方大,三叔占着地方,也不给我住...”
高淑芬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拍拍秀春的背,气恼道,“有粮凭什么不给住,那可是你爹的房子!”
“孙有银,你给我赶紧把这事解决了,付兰芬真要把春儿和她奶撵出来,到时候奶两个没地方住,我看你面子往哪搁!”
秀春忙善解人意道,“大娘你别骂大伯,大不了挤一挤,我跟奶就睡堂屋这张炕。”
大丫尖叫喊,“不行不行,这是我跟二丫的炕!”
二丫冲孙有银道,“爹,你快去把春儿姐姐家的地方要回来呐!”
一想到往后去秀春和钱寡妇赖在他家吃喝住,孙有银一分钟都坐不住了,他孙有银担着老大的名头带两个拖油瓶,凭啥孙有粮就能快快活活住三间房?!
此时孙有粮两口子还不知道吃一顿晌饭的功夫闹出这么多事,孙有粮明天就该回厂里上班了,晌午饭葛万珍用过年剩下的肉包了顿饺子,一家五口美美的吃了一顿。
刚吃完饭,葛万珍还没来得及给孙有粮收拾行囊,孙有银就找上门了,跟在孙有银屁股后头的,还有高淑芬、秀春、钱寡妇。
葛万珍眼皮直跳,“干啥?大哥这是来干啥?”
孙有粮家,不对,确切来说应该是秀春家,这三间土坯房是秀春他老子结婚之后才盖的,下面一半石头墙打底,上面一半是泥巴混草木灰,房顶散了瓦片,在生产队里绝对算得上是比较好的房子。
房子外面还围了一圈篱笆,小院利利落落,怎么看都比孙有银那两间破房子强百倍。
孙有银越看心里越不平衡,直接开口对孙有粮道,“有粮,我早劝你盖房,你拖拖拉拉拖到现在,这下可好,我看你咋整...尽快的,两天之内把家里东西收拾了,房子腾出来还给春儿。”
闻言,孙有粮傻眼了,搞不懂这冷不丁唱得是哪一出戏。
葛万珍先反应过来,忙道,“大哥,你这说得是啥话,咱们住得好好的,凭啥要把房子腾出来,我不同意,我不腾!”
“凭啥?就凭房子是秀春她爹的!”孙有银拔高了嗓音。
“噢...我知道了,是春儿这死丫头管你要房子是不是?死丫头,我.日.你娘的狗东西,我让你乱打骚.主意,看我不撕了你这个贱.货!”
葛万珍像刚从茅坑里吃.屎了一般,嘴里胡乱骂着,朝秀春扑过去。
秀春忍住一脚踹飞葛万珍的冲动,灵巧的闪开了,转而躲到高淑芬身后,两手紧紧扯住高淑芬的棉袄襟,尖叫了一声,瑟瑟发抖道,“大娘,咱们走吧,房子我不要了,以后我就住你家,还是大娘待我好,大娘烧得饭也好...”
一听秀春要赖上他们,高淑芬哪能愿意啊,两手交替快速卷起了袖子。
此时的高淑芬就如同个战斗士一般,一把扯住葛万珍乱扑腾的双手,扯着嗓门道,“葛万珍同志,你咋骂人呢,本来就是春儿的房子,春儿还不能要回来呐,春儿她爹娘不在,还有我和她大伯呢,你和老三可别仗着春儿小,太欺负人!”
“大嫂,你干啥?你竟然帮着死丫头来欺负我...”
葛万珍只说了这一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这一哭,把左邻右舍给折腾了出来,纷纷过来询问是咋回事。
大坟前生产队有三十多户人家,两百多口人,秀春和她奶住的地方距孙有银家近,孙有粮住的这个地方再往西就出了大坟前生产队,中午秀春和郑二婶唱得那一出戏,住在生产队西边的社员们都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