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药,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那就是后悔药。
陈氏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后悔没买几个奴仆来,否则也不会让葛利听到他们的谈话。
陈氏也是很快就镇定下来。绝不能让错落在自己身上,于是陈氏与以前一样不屑的看着葛利:“你别告诉老娘,你来的路上没看到马车?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大难都还没临头,怎么,知道自己的侄子找到一颗大树,就想抛弃老娘,独自一人跟着去大树底下乘凉去了?”
刚才葛利只是猜测葛顺和二憨在那马车里,现在是肯定了。
陈氏不知道的是,葛利虽痛恨她对葛家人所做的一切,但看到葛大发和葛小玲时,还是念及她为葛家生了一双儿女。
若不是他对陈氏处处忍让,陈氏也不敢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来,说来他也有责任。因此葛利也想过,若是陈氏肯认错,他就不再提休妻之事。可惜陈氏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你说你嫁到葛家没享过一天的福。那我问你,珠花铺子未开之前,爹娘还在,一家人住泥房之时,我们三兄弟随爹上山下地干活,娘,大嫂,弟妹偶尔也跟着去,回来还得给一家人做饭。唯独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甚至连你我的衣衫都是娘与大嫂,弟妹洗的,他们可有说过你一句不好的话?”
陈氏被葛利说的越来越心虚,但输人不输阵,硬着头皮怒瞪葛利:“以前老娘再过分,也没听你翻这些旧账。说到底,你还不是想抛弃老娘,要找大树乘凉去!”
葛利漠然的看着陈氏:“夫妻多年,你该知道我葛利不是,这种不仁不义之人。你说你为葛家修建的这房子,你敢说这房子有大哥,三弟一家人的份?但凡你有一丝的悔意,我都会念在夫妻多年和孩子的份上,不会散了这个家。”
陈氏见事情没有转还的余地,也不再与葛利周旋,但该是她的绝不放手。
“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那珠花铺子是老娘的心血,这房子也是老娘我花银子修建的,这两处老娘不可能给你们葛家的人。”
一旁的葛大发暗地里骂了陈氏一声:蠢!现在是要身外物之时吗?身外物哪有名声来得重要!
陈氏想不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葛利,这次还真与她杠上了:“珠花铺子可以给你,但房子我不答应,因为它不但是葛家的祖屋,也是三房所有。”
陈氏哪里舍得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房子,刚想说什么,听到葛利又道:“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当年爹给你珠花铺子的十两本钱,就不用你还了。修建房子的几十两银子,我会想办法还你。”
“爹!”葛小玲知道这些年,葛利被陈氏仆人似的使唤,但银子都在陈氏手上。否则陈氏怎么可能悄声无息的修建了葛家的祖屋。
对葛利来说,别说是几十两,就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以陈氏的性子,不可能让人慢慢还银子的,葛小玲担忧的看着葛利。
看到葛小玲担忧的样子,葛利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听到葛小玲的声音,陈氏才想起一双儿女。葛小玲她不在意,但葛大发这个儿子,她可舍不得。
“好,既然你还银子,葛家的祖屋老娘可以不要。但老娘可不想将来没人送终!”
其他三人哪会听不懂陈氏的意思。
葛大发聪明有余,但早被陈氏养歪了。倒是葛小玲,乖巧,懂事又勤快。
“只要孩子不反对,我没意见。”葛大发毕竟是人不是货物,为了不让葛大发受到伤害,葛利让他自己做选择。
在情感上,葛大发是偏向陈氏的。毕竟两人这么多年情投意合的相处,不是葛利的话不投机能比拟的。
但在利益上,是偏向葛利的。因为他们一家四口,只有葛利才能与二憨摊上关系。
以葛利那忠厚老实的性子,是不可能利用亲情来达到一些目的的,葛利也不可能任他散漫,过舒坦的日子。
这样一想,本就倾向陈氏的天平更斜了:“我随娘走,但希望爹答应我二件事。”
“什么事?”
“一,我希望爹与娘是和离的,不是休的。”刚才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现在,既然要跟随陈氏一起走,荣辱与共,那就要解决好一切与他们不利的事。
陈氏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误。
这休与和离,虽然都是姻缘两散的意思,但其中的含义可就大相径庭了。
休,是女子犯了七出之罪。这样的人,就算势力再高,也会被人嘲弄。她身边的人,也逃不脱相同的命运。
和离是双方不想耽搁对方另觅姻缘,选择和平分手,双方的名誉都不会受损。
葛利不是绝情之人,对此没有半分犹豫就同意了。
“第二件事,突然间,我和娘也找不到地方歇息,希望爹能收留我和娘一晚。”
陈氏知道葛大发为何提出这要求。只有留在葛家,才能拿到地契,换取明日的一百两银子。深知葛利品行的陈氏,觉得葛大发这要求纯属多余。
待葛利答应下来,陈氏果如葛小玲所料,马上提出还银子的事。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老娘薄情也好寡义也罢,老娘都认了,老娘只问你一句,修建房子的六十七两银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清?”
“陈氏,你当真如此绝情吗?”就算一切都是陈氏的错,自己还是为她留了余地。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