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侍琴下药谋害赵氏的事情在林府里不胫而走,林碧雯听到母亲流产的消息吓得摔掉了手中刚呈上来的茶水,冒着白气的热茶溅到手上都没在意,搓着手不安地喃喃道:“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孩子,可是我不是真的想要她流产啊,我娘会不会怪我,我真不知道孩子会说掉就掉……”
前日刚和母亲吵架,然后她昨日就流产了,怎么看都好像是她在咒这个孩子似的。
翡翠让丫鬟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用帕子擦掉林碧雯手上的茶渍,口中劝道:“母女没有隔夜仇,太太最疼爱的就是小姐你,现在太太肯定伤心难过,小姐应该留在听雨轩劝解照顾太太才是。小姐跟太太服个软,太太一定不会因之前的事生气。”
以往林碧雯若闹什么别扭,赵氏肯定会拿漂亮的衣裳或珍贵的首饰哄她开心,这段时间赵氏一直冷落林碧雯,她以为前日那般闹过,虽说她的话是偏激了些,但是也没有错了,赵氏就会觉得亏欠她,定然好生安慰她一番,没想到她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听雨轩的人。
她心知翡翠的话是不错,就是有些拉不下脸,犹豫好半天,才别别扭扭点头,起身去听雨轩。谁知到了那里,侍棋把她拦在外面,只说是太太在休息不见任何人,她坐着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熬不住悻悻然说既然母亲在睡,她明天再来。
赵氏在里面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儿真是被她娇惯坏了,等了这么一会的时间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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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凝中午一回到临江轩,青妙就告诉她,侍棋上午早早就被人牙子带走了,据说带走时人已经发了高烧,嘴里还说着胡话。
二十板子打在女子身上,不亚于去掉半条命,更何况侍琴的罪名是谋害主子,背主的奴婢便是打死了官府也不会对主家如何,且侍琴平日为人嚣张,府里的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会有喜儿那样幸运,还有人送伤药。
林碧凝叹息一声,道:“嗯,看好院里的人,侍琴的事不要再提及了。”她有预感,这人怕是撑不到去西北了。
“是,少爷。”青妙回道,
赵氏为何会自己下药流产,林碧凝还未想明白,不过明日就是她的生辰,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她也就把赵氏的事放在一边。
若今年有神秘礼物送来,她不在落梅院里,有些担心礼物会被清扫房间的丫鬟看到,想了想,林碧凝决定回落梅院一趟。
大小姐带着如雾似烟去了云水庵,现在落梅院里的事物由雨沫管着。
本来大小姐要在云水庵住满三年,落梅院的下人就是白拿月钱,赵氏打算将底下的丫鬟都遣派到其他院里去。林碧凝对此早有预见,反正真正得她信任的丫鬟都在云水庵,院里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倒也不在乎落梅院有没有人守着。
赵氏都已经分配好人了,临了却发生变故,林温良不同意了。他最疼爱的女儿去了庵里清修,已经觉得很委屈女儿了,现在还要把她的下人都调走,那她以后回来岂不是连得用的下人都没有。后来,林温良和赵氏协商一番,将洒扫庭院的老妈子撤走,那些丫鬟都留在落梅院,负责每日的打扫和看守,当然若是遇到府中人手不够用的情况,他们要服从调度。
落梅院许久没有访客,雨沫见到少爷过来,忙迎了上去,并吩咐人上茶,道:“少爷今日怎么来落梅院了?”
“许久没有来这落梅院了,今日想起来就来看看。”林碧凝怀念的目光一一扫过院里,花草依旧,庭院整洁,看来丫鬟们平日打扫很尽心。
雨沫触到她的目光,心道原来少爷是想念大小姐了,所以才来落梅院看看。
林碧凝喝了茶,与雨沫闲聊一番,得知每日都是她亲自打扫卧房,未免她发现十七早上可能出现的生辰礼物,便寻了个借口吩咐她从明日起每两天打扫一次。
因为有赵氏小产的事在,林碧凝今年的生辰过得很简单,只是吃了碗长寿面,收了几份礼物。林温良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给了她,另一份快马加鞭送到了云水庵。林碧凝在临江轩收到的是一整套上好岫岩玉做的炉瓶三事,她很喜欢,已然决定就算林长儒回来也不打算归还这几样。她想着便偷偷笑起来,还有一份在云水庵的礼物,那岂非今年的礼物多了一份。
晚上的时候,林碧凝心情激动,特意喝了几杯提神茶,可惜撑不到三更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倒是醒得很早,比平时早醒了两刻钟。她一睁开眼,没有叫人进来,忙先扯开帷幔,果然看到床边的高几上多了一个小木盒。
她伸长手捞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匹羊脂白玉雕成的骏马,玉质细腻光亮,马儿雕得栩栩如生,是一件上好的玉雕,这可比以前送的值钱多了,难道是在补偿去年没有送上的礼物吗?
将玉马放在锦被上,底下依旧是银票,一百两一张的面额,就着熹微的晨光,林碧凝数了一遍,整整二十张,可不就比以前多了一千两。
林碧凝笑着摇了摇头,略微松了口,看来送礼物的人没有事了,可惜依旧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她刚把银票和玉马收好,外面青妙听见动静,便进来服侍。
林长儒贵重的东西都由青妙收着,她也知道这件事,林碧凝就将木盒交给她安置,并让她早饭过后赶紧去一趟落梅院,以取大小姐以前制的香品为由,把那边的木盒也拿过来。
等她跟着严夫子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