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没有任何动静,这是考验耐心的时候,陈阵从不缺乏耐心,就缩在石头后面躲着。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有细微的说话声响起。
离得不算远,但声音太小,没办法听清,陈阵只能判断附近有人,他从石头后面擦出半个脑袋,往说话声响起的方向看去,仍看不到什么,但随后就有两个人从石头堆里站了起来。
正是欧阳和刘仪,他们借着月光看路,往峡谷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陈阵走过了营地所在的位置,这时正好又在他们身后,也起身远远跟着走,任何声响都会在峡谷里回荡,哪怕是石头碰撞的声音都可能被听到,陈阵比他们更加小心,几乎每一步都要观察好落脚的地方,不过还能跟上。
往前走了几百米,转进一条岔道,再往前走了几十米,又转进另一条,一拐八绕,最后,二人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找到了垂下来的一根绳子,往上爬去。
绳子显然不是刚垂下来的,对方早已准备好了,陈阵直接攀岩上去,这比下来要容易得多,爬到悬崖边,他够头看了一眼,看到二人快步往西南方走去。
照理说,在这附近安排几个人看着,如果后面有人跟着爬上悬崖,一眼就能看到,可陈阵观察了一会,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知道欧阳或刘仪是怎么安排的,提高了警惕,继续跟着走。
反正只要跟紧欧阳就行。
二人走得不快不慢,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进入了一片树林,继续往西南方前进,陈阵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是被费千涵他们“骗”来的,欧阳并不知道他会来,没道理把游先生藏那么偏僻。
直到再走了半小时左右,前面出现了一座城市废墟,疑虑才慢慢打消,有个固定的地点就很正常了,峡谷很大很深,刺猬车没办法过去,到了这里必然要停下来扎营,等天亮了再绕行,让游先生等在峡谷附近的废墟里,可以在前往兖城的路上顺便接着走,安全、隐密。
这么想着,刚走进废墟里,问题就出现了。
废墟里的地型比峡谷谷底还要复杂得多,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陈阵不得不跟得近了一些,欧阳和刘仪还经常回头看,他又得一次次的伏低身体,或躲到残墙后面,危险就要平静中突然出现。
当陈阵第十一次躲到墙壁后面时,墙突然倒了、地面突然开了,同时还有数根节肢状触须从周围竖起来,向他抱来。
墙是新墙,只不过装饰成了残墙的样子,地面的坑是大虫子的口器,触须则是大虫子的武器。
大虫子躺在这里,有人在它嘴边砌了堵墙,等陈阵走上来,张口,墙倒,触须往里合,避免陈阵逃脱。
情况很诡异,大虫子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为什么让人在它跨边砌墙?为什么欧阳和刘仪走过去的时候不攻击,偏偏等陈阵来了之后才发难?
这仍是个陷阱,可他没有时间多想,锋利的口器开启之后立即又合了起来,不是想生吞,而是想把他切碎。
陈阵伸手猛的往口器边缘一拍,身体撞开砖块拔离地面——或者说大虫子的脸,然后猛的撞向其中几只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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