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东下了楼,开车急往生他养他的大院赶去。
他从未听到姬冰怡如此惊恐害怕的声音,在续东的心目中,姬冰怡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游戏人间的奇女子,续东早就见识过姬冰怡的遇事冷静为人精明,体会过姬冰怡的处世圆滑,神通广大,他实在想不出在离鸾这个地面上还会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姬冰怡给他打电话的声音发抖。
一想起姬冰怡,续东一面感激一面愧疚。
续东当然知道姬冰怡对他好,要不是姬冰怡,他根本就不可能坐上离鸾外院人事处处长的位子,尽管姬冰怡说这事跟她没关系,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但是续东心里明的跟镜似的,无乱如何,一个刚毕业一年半的本科毕业生,学的还是考古专业,参加工作还不到三个月,怎么可能当上离鸾外院的人事处处长,那可是很多人干一辈子都只能红着眼干看着的位子。
续东的眼落在中控台上那串钥匙,那个在‘伯爵’西餐厅门口和姬冰怡道别时姬冰怡给他的那串钥匙。
他明白姬冰怡的苦心,姬冰怡知道自己今晚是决计不会回自己的小窝,自己怎么可能和一个杀死母亲的人同床共枕呢?即便是间接杀害,即便初雪是自己的妻子。
姬冰怡同样知道,自己刚刚得知母亲被初雪间接杀害,也刚刚向初雪提出离婚,这当儿自己绝不会去‘江南水榭’别墅区,而自己一向和父亲不和,自从母亲去世以来,自己从未在家里过过夜。
姬冰怡没有给他那串钥匙之前,续东是打算去大院他的发小向前那里借宿一宿的,姬冰怡给了他那串钥匙之后,续东的心很暖很暖。
想到这里,续东不由得加大油门……
且说姬冰怡被安雨嫣施了极度催眠之后,又于手机铃声中蓦然惊醒,睁眼,眼前似是浑身浴血向自己张牙舞爪扑来的初雪,姬冰怡惊得一声尖叫,低头胡乱舞动双手挥向初雪。
姬冰怡挥舞了半天,触手处皆是虚空,姬冰怡这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中只有那无尽黑夜下昏黄的路灯一盏。
姬冰怡长吁一口气,才知一切都是幻象。
姬冰怡这时七魂六魄已去三魂两魄,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发动了车,车头向南,却是心想:还是别回‘江南水榭’了,那边地处郊外,深夜行车,指不定还会碰上初雪那妖女,还是回市内的大院吧,那里人多阳气盛。
姬冰怡之所以叫初雪妖女,是因为她觉得,初雪说话总是故意声音很小、柔柔弱弱的,听见别人说什么又装作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呆萌,见人总是装作被人欺负满脸委屈的无辜可怜相,动不动一开口说话就害羞,一笑就捂嘴。
姬冰怡认定初雪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续东的怜惜故意装成这样子的,初雪一定知道续东是个喜欢保护弱小喜欢温柔单纯女孩的男人,所以才扮猪吃老虎。
每每想到这里,姬冰怡就会憎恨自己,狠狠地掐一下自己,当初续东喜欢的自己不就是现在初雪这个样子吗!自己为什么要变呢!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姬冰怡这会儿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那瞬间钻心的痛让她禁不住全身肌肉猛地一缩,眉眼紧紧地挤在一起,却是紧咬牙齿,一声都没吱,痛过之后的姬冰怡在笑,眼里嘴里鼻子里都是笑。
她侧首望向车外虚空,‘哼’了一声,吐出一句话来:“妖女!死了还想吓我!做梦!”方向盘一打,掉头向北驶去。
姬冰怡也不忘以惊恐害怕的声音哭哭啼啼地给续东打个电话,告诉他她要回大院。
……
这所大院里面,全是八十年代盖的老楼,楼高六层,破破烂烂的矗立在一片沿街的现代化高楼大厦后面,姬冰怡的奥迪车下了二号桥向北行驶了五分钟,一拐弯就钻进了大院里。
一进大院,姬冰怡的心踏实了很多,这大院里有她的童年,有她熟识相知的人和事,更有她和续东的欢声笑语,更有续东父母对自己的爱……
泊了车,姬冰怡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透过车窗望着大院里熟悉的路,熟悉的树,熟悉的花园,还有那颗当初她和续东一起种下的胡杨树,如今这颗胡杨树已是有十多米高。
姬冰怡在想:胡杨树都长这么高了,我和续东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姬冰怡目光轻移,胡杨树对面二楼的房子就是自己的窝了,楼下就是续东家了。
续东家厨房的灯在这深夜里居然还亮着,照着厨房外面的路一片光亮,姬冰怡不由得心中一热,想起续东妈慈祥的面庞来,自己从别墅区搬回大院以后,由于工作的原因,经常回来得会晚一些,而这大院的线路年久失修,路灯时好时坏,自己经常得抹黑回去。
后来续东妈干脆就把厨房的灯换成瓦数更大的,又重新引了线,把灯接在厨房窗户上,给自己照亮回家的路。姬冰怡记得自那以后,这灯在夜里就一直亮着,那段时间里,灯很亮,姬冰怡的心火烧得更旺:
去年姬冰怡搬回大院后,由于白天要上班,晚上有手术等特殊情况时候还得加班,所以姬冰怡基本上和续东见不上面,到了晚上,续东又去做家教,做完家教之后续东又去陪初雪,经常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十一二点,一天到晚她和续东在时间上根本就没有交集,还交往个p,所以她发现古人说话都是在放p,近水楼台怎么就先得月了?
但是姬冰怡显然要比初雪明白一件事情,婚姻,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