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睁眼所见是头顶宽大的床帐,身体里面的力气似乎全部都流失掉了,她挣扎着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上了,这让她心下大惊,想起晕倒之前的事情,就明白自己着了套了,抬头四望,房间很大,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仙鹤样的铜炉燃起断断续续的香气,虽然是白天,整个房间却是昏昏暗暗的,房间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她心下忐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遭了哪一方的道儿,周围的摆设看起来相当的华贵大气,这让她心头升起一丝疑惑,有一个大胆的推断有些微的成型。
没有等到她想太多时间,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推开了,她朝门口看去,看见一个穿着深色便装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只是那衣装上有着用金线绣成的金龙,从下摆攀援至领口,她的眼睛沿着衣衫上移,看到一双冷峻的眸子,眼睛不由微微瞪大,这人,不论从哪个层面来讲,都属于她的仇人。
心里尽管愤恨到想要用匕首直接刺杀过去的地步,面上却什么都不能露出来,阿娇只能昂起头问道:“为什么抓我来?”
叶嘉由缓步走到她面前,坐在床沿,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锐利的目光在阿娇的脸庞上逡巡,让阿娇心里面不觉有些害怕,她想挣脱出来,但叶嘉由的手捏的很紧,紧的阿娇的下巴被捏的很痛,叶嘉由手松了开来,阿娇的下巴已经被捏的青紫,叶嘉由用手指沿着她的面颊上下摩挲,眼里的锐利渐渐变成温和甚至痴迷:“你长得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亲了。”
阿娇愤恨的咬牙,但身体却没什么力气,双手也被绑住,什么都不能做。
“你想做什么?”阿娇冷声道。
叶嘉由的手继续在阿娇的脸上摩挲,让阿娇很想打一盆水来将脸下来一层皮才罢休,她对眼前的人只有厌恶,他毁了白家,毁了苏家,也毁了陈家。
“白乾的军队竟然打的焦幡狼狈败北,我真是小瞧了你们,你们里应外合的可真是好啊!”叶嘉由突然一把扣住阿娇的脖子,狠狠说道,“我们来赌一赌,你在白乾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阿娇被扣的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也说不出话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叶嘉由一把放开了她,她立刻跌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北方的冬天很冷,叶嘉由像是故意一般,只命人送来一碗冷水和两个馒头,屋子宽大,却没有点上炭炉,也没有伺候的人。
阿娇揉了揉好不容易被解开的双手,等她吃完,她的双手就又要被绑上。
冬天夜晚很冷,阿娇身体底子虽然好,但是架不住这么阴冷的环境,好在被子还算暖和,她只能躺在被子里将自己蜷缩起来,努力思考着现在的处境和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叶嘉由已经将她完全孤立了起来,没有人同她说话,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她,当然这里她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人就是了,她苦笑了一下,看着月光透进来的清冷夜色,心里面空空荡荡,她想着自己穿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从一个小小的婴儿到现在已经十来年了,前世的记忆渐渐模糊,只有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才能想清楚,她想起自己看的那么多穿越小说,那些女主人公穿越到一个新的世界总是混的风生水起,而她呢,前世父母抛弃了她,这一世的父母同样抛弃了她。
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自己穿越来的真相就是自己要做一个炮灰?是为了女主人公的存在而存在的?
想到了这一层的阿娇悲痛的无以复加,想着自己这究竟是什么命啊,只能用悲催来形容,实在是让人觉得生无可恋。
冬日夜晚的月光让清夜更清冷,阿娇打了一个哆嗦,发髻边一片湿润让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
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有人闪了进来,阿娇微微侧头,借着月色看清楚是两个身材娇小的人,一人提着食盒,一人抱着被褥,只是看不清面色。
待走的近了,才能模糊看出两个內侍一个眉目清秀,一个面色温润可亲长得很美,不过,內侍长得漂亮好像也可以在理解范围内。
阿娇微微侧头,有些犹豫的问道:“你们是?”
温润可亲的內侍对着她微微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多话,走上前来,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又打开了食盒,里面是煨的菜和汤,食盒底下还有滚烫的热水,阿娇觉得自己这个情况,自己还是抵抗不住这个诱惑的。
眉清目秀的小內侍将她扶了起来,先让她喝了姜汤,又替她弄了个热水捂子,阿娇没有力气,只好就着对方的手吃饭,那个温润可亲的內侍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阿娇心里推测这个温润可亲的应当是面目清秀的內侍的上司,当然也可能是其他。
不论如何,这份好意她心领了。
两人临走时,那温润可亲的內侍声音放的极低的让阿娇保重自己,她只要有机会就会过来看她,期间可能会受一些苦。然后又将带来的被褥垫在阿娇身下以免被别人发觉。
阿娇看着两人要转身离开,终于吐出了一句问话:“你们是谁?”
在她被伺候整理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这两人是谁,为什么会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帮助她,可是搜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想象不到。
温润可亲的那个內侍转身微微回看了阿娇一眼,阿娇微微一怔,她看进的那双眸子里情绪深刻而复杂,一时之间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