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接着说道:“孩儿和李征自问不是数一数二的能人,尚能在大批殿前侍卫眼皮底下来去自如。可见皇宫守卫大有漏洞,皇上的安全有很大隐患!这些事,不见得没有人知道,只是大家同居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放肆,就只有你眼里有皇上,这京城所有人眼里都没有皇上吗!”
“母亲不懂这些,自然是不知情者,怪不到母亲头上。”陈崇为方程开脱。
“所以在你眼中,这京中官宦,除了无能就是无君了!”
这个越说越大了,陈崇想了想:“也可能是无心,毕竟皇宫的守备一直如此,且皇上和先皇善行德高,百姓爱戴,未曾出现过入宫不轨之徒,所以,这些弊端一时也看不出来。”
方程盯着他半晌无语,就在陈崇以为过关之时,便听到母亲冷冷的声音:“犯错在先,还强词夺理。来人,上家法。”
陈崇一听就急了:“母亲,你不讲道理!”
方程淡淡道:“讲过了,你拒不认错。”
“母亲没能说服我,就要用权威压制我吗?母亲不是一向以理服人嘛!”
方程点头:“确实如你所说,我向来以理服人,可你满口胡言歪理,我懒得同你讲,只需要让你知道我的态度即可。来人!”
眼看着母亲身边的仆妇拿来了板子,陈崇想跑,看着母亲端庄严肃的脸,放弃了,沉默的趴在凳子上。
竹板打在身上,并不像幼年时那样疼的钻心,陈崇感觉不到这些,只看到周围的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人,对着陈崇喊道:“大哥。”
这人便是陈崇的二弟,陈寻的独子陈预,比陈崇小三岁。
陈家将门世家,到陈崇祖父这一代达到最高。在二十年前联合对抗窝阔伦之战中拜兵马大元帅,统领两国兵马,因军功获封卫国公,离世后长子袭爵,就是如今的卫国公陈平。陈家只有兄弟两个,到了陈崇这一辈,老兄弟两个各有一个独苗苗,陈平是因为夫人强势,陈寻则是因为常年戍边,没时间和夫人相处。除了一个陈预,还有两个年纪相当的庶女。
光线不好,看不清脸,听声音看身形也知是谁。陈崇很庆幸天黑的早。
“二弟啊,吃饭了吗?”
陈预道:“大哥,你别怪大伯母,你不知道,下午消息刚传回家里,大伯母有多紧张。你久不在家中,可能不记得这京中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厉害关系。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咱们卫国公府有什么图谋!”
陈崇看着前面的黑影,比自己还矮上半个头,若不是声音中还透着稚气,简直以为刚听到的那番话出自某位夫子之口。陈崇不悦,说道:“二弟啊,你久居京城,没出过远门,实不知天下之大,远非区区一个京城能比。看过了天下,实不愿再看这井底烂泥一般的京城,偏还自以为天下只有这一丁点大!”
说完负手而去,头也不回又道:“难怪二叔宁愿在北疆喝风也不愿回京!”
陈预看着他的背影,缓步走出阴影,远处灯笼的红光,照不清楚他年轻的容颜,只给半边脸打上了沉沉的阴影。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嘴角微笑着拉出好看的弧度。
“不回来也好,”他自言自语,“我有母亲就够了。”
次日陈崇来到军营,装作若无其事去找李征。看着他:“回去挨骂了吗?”
李征:“别提了,我二舅拎着我骂了一顿饭工夫,要不是我外公赶来救命,就是两顿饭的工夫了!”
“一顿饭的工夫啊?”陈崇念叨着。
李征看了看他,补充道:“幸亏是舅舅,要是亲爹还活着,估计就大棍子打了!”
陈崇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练兵啊,不然就让人看笑话了!”
“这还用你说?”李征目送他离开。
一队长二队长过来问道:“将军,听说你们惹事了?”
李征昂首做高深状:“是啊,我和八营长掉了殿前侍卫的脸,所以,他们定会紧盯着咱们,找咱们的错儿。你们一定要好好练,不然丢脸的可不止我们两个人!”
两个队长对视,要不要考虑换一个营试试?
李征又道:“不过你们放心,就凭本将军和八营长的本事,让你们在年底新兵比试中拿个头名还不是难事!”
两人又高兴起来,二队长笑眯眯道:“行,您跟八营长商量好了,让咱们拿第一,他们当老二好了。”
李征笑了,看向二队长:“好,我去跟其他几个营长都说说,让他们不要参加比试了,咱们稳拿第一。”
两人笑不出来了。
李征大喝一声:“还不快去练习!”
“是!”两人赶快跑了。
想着会成为众矢之的,两人都加大了训练强度和难度,绝对不能丢了“太子伴读”这个名头的脸。不成想大统领郑秀把他们叫过去训话,训完公布了一个大消息:全军大比。
新兵每年二月入伍,五月按强弱优劣分编,年底新兵大比,表现好的队伍和个人都会有奖励,对于以后的发展也大有助益。这本来只是新兵间的较量。不过皇上突发奇想,又有两人大闹宫禁为由,全军都要参加比试,以鞭策全军,杜绝懈怠。殿前侍卫司,步军司,马军司,各司内部先比试一番,择优胜者参加三军大比。名列前茅的队伍和个人都有奖励。尤其值得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