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院门突然被人急乱地敲响。
“兰先生可回来了?不好了!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啊!”
声音是昨日那个南疆汉子的,可昨日瞧杜若医治之法并无错处,怎得这汉子又折返了呢?
阿凉快步去开了门,商青黛走近了门扉,想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情况?
“快……快去请兰先生来,不然我儿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南疆汉子一进门就急呼了一声。
阿凉为难地道:“师父还在灞陵啊,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呢。”
商青黛径直走了过来,阿凉担心地上前想扶她,却被商青黛微微摆手拒绝了,“我能自己走,阿凉,我没事的。”
阿凉激动地点头道:“青黛姐姐,看来你快痊愈了!”
商青黛微微颔首,问道:“你家孩儿怎么了?”
南疆汉子焦急地几乎要哭出来,“昨夜回去,已经好了大半,已经不吐不泻,可是……可是临淮官差今日却要拿了我儿去杀了!”
商青黛脸色一沉,朝廷这种手段已是见惯,三日之期未到,朝廷便已出手,足见这次霍乱来势汹汹,临淮众医者已经束手无策。
医者也有一力难及之事,与生死为敌,没有谁是稳赢,总有一败涂地之时。
只是,若是孩童无辜,便不该牵连其中。
“官差现在何处?”商青黛凉凉一问。
南疆汉子先是一怔,仔细看了看商青黛,绝望地摇了摇头,“昨天那小姑娘正在河边与官差争执,她用性命担保我儿并非霍乱都没用,你……即便是去了又能有多大用?”讲到绝望处,眼泪已忍不住涌了出来,“若是兰先生在,以她在临淮的名望,只怕还能有些用,保住我儿一条小命。”
“青黛姐姐,你要去哪里?!”
阿凉一惊,这话才问出,商青黛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院,朝着河边走去。
“青黛姐姐,你的眼睛还没好全,小心摔了啊!”
阿凉看得心惊,只能也跟着追了出去,要是让青黛姐姐摔了,若姐姐回来定要责怪他照顾不利,然后就吃不到若姐姐那些好吃的饭菜了。
“这……这……”南疆汉子绝望地顿足叹了好几声,只好退出了小院,兰先生不在,只好回去再多看看孩子,哪怕是一眼,也是好的。
远处,官差凶恶地对着杜若道,“小姑娘,我劝你一句,把孩子交给我们。若是耽误了我们几个回去复命的时辰,你便是犯了大燕律法,按律,可是要羁押三个月的!”
杜若的腰杆挺得直直的,张开双臂,将那个面色苍白的孩子好好护在身后,只听她愤声道:“我也再说一次,这个孩子所得之病并非霍乱,你们如此草菅人命,也是犯了大燕律法,按律,当斩!”
“休要跟她说下去!一并拿了!”官差头子不想再与她磨蹭下去,当即下了命令。
“谁敢动她?!”
商青黛的声音自杜若身后响起,她冷然走到杜若身侧,“临淮不管怎么说,都是大燕南京,怎的你们几个行事竟如此不顾法纪?!”
杜若惊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小声地问了一句,“夫子……你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商青黛侧脸看了一眼她,嘴角终是有了点笑意,“可以看见我的阿若,不好么?”
杜若一愕,连忙摆手,道:“夫子好了,比什么都好!”
“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商青黛浅浅一笑,转过了脸来,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温柔地拍了拍那孩子的头,“这孩子,我说她没有得霍乱,便没有得!”
“你是何人?!”官差头子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
商青黛根本不想多看他,“阿若说的话你们不信,那临淮许家说的话,你们可信?”
“许家?哪个许家?”
“银针十八许,那个许家。”商青黛蹲了下去,亲手给那孩子把了把脉,道,“没事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姐姐……我不想死……”小孩子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许家?!”官差头子不敢相信商青黛的话,“许大夫都已说此次疫情已经无策,这霍乱根源若不除去,临淮疫情一旦蔓延开去,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南疆汉子哀然跪倒在了官差面前,“我的儿子真的不是霍乱,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好不好?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商青黛擦了擦小孩子的泪水,起身回头对着官差头子挑眉道:“也是,疫情蔓延,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但若是你们枉杀无辜,又可愿为这孩子偿命呢?”
“这……”官差头子迟疑了一下,回头给身边属下递了一个眼色,低声道,“你去把许大夫请来,他若是断症这孩子真的不是霍乱,我们……我们就回去复命吧,这几个娘们儿一个比一个烦人,少惹为妙!”
“是!”
属下转头朝着临淮城的方向跑去。
商青黛静静看着那人跑远,对那对哭得伤心欲绝的夫子道:“你们别哭了,这孩子死不了。”
“当……当真?”南疆汉子哽咽着看向商青黛。
商青黛刻意把声音给提大了几分,“若是许家救不得这孩子,那么灵枢院大小姐说的话,总还有点份量。”
“灵枢院?!”官差头子震惊无比,早就听闻灵枢院人才辈出,几乎所有弟子都是御前侍奉的太医,其朝廷关系复杂,岂是好惹之人?
杜若眉心一蹙,悄然一叹,如今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