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凌先沉思片刻,抬头道:“那你带路吧,我且去看看。”
“好咧。”
两人跟着村长往前走,直穿过了好几户人家,这才来到一间破旧的瓦房子,此刻房子外有不少村民围观,脸上多是露出担忧和关切之色。
见凌先到来,纷纷神色一喜,凌先不由暗暗点头,村里人还是比较朴实,若是到了外面,恐怕看热闹的居多。
进了老丁家,凌先在明堂里,便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此刻翻着白眼珠子,一双牙齿暴突出来,黝黑脸上的肉不停的抖动着,全身上下的关节好像也在不停的跳。
一对壮实的父子正在合伙制服他,但两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轻易被他甩飞出去,顿时闹得鸡飞狗跳,一旁老丁家的婆娘只是不住的拍着腿,哭喊着“我的儿啊”之类的话。
凌先一眼认出,那中年男子就是老丁,青年是他大儿子,叫夏飘,发疯的是他小儿子,叫夏坤(化怀村本姓夏)。
看到这一幕,凌先恍然点头,难怪村长说他中邪了,若非撞邪,这半大的孩子,哪有力气对抗自己的兄父?
老丁是村里的老猎户,本事很高,在山里就是遇到野兽,也能全身而退,如今连他都制不住这孩子,他担心孩子撞了邪,便想到新来的男老师,不就懂得这些东西吗?立刻让村长去请人了。
此刻忍着疼痛,踉跄着站起来,看到凌先时,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走过来:“凌老师啊,你可要帮帮俺家娃子哦……”
凌先微微点头,不慌不忙的道:“你且大概于我说说,这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老丁嗨了一声,懊悔的道:“这孩子从小就贪玩,今日缠着我要去山里打猎,我拗不过他,又想到他跟我学了点本事,应不至于有危险,没成想在山里遇到野兽,我让他先跑回去,我把野兽引开……”
“后来我甩掉野兽后,回去寻他,发现他跪在一处沟谷里,下半身都被水浸湿了,我过去叫他,他就跟发了疯似的跑,一口气跑回家,就变成这样了……”
凌先点头道:“是不是撞邪,我试试便知。”
说着凌先就要走过去,老丁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先生可别冒险,你腿脚不便,这孩子现在力气大的吓人,万一伤着了你……”
“无妨。”
凌先微微一笑,轻易甩开了他的手,朝着夏坤而去,此时夏坤也发现了他,嘶吼一声就扑了过来,村民们纷纷惊呼,唯有吴秀兰面带柔情,浅笑着看他。
夏坤冲来时,凌先抬起左手,咬破中指,鲜血迸出,他闪电般的在夏坤的双眉间点了一下,一个大大的中指血印,印在了夏坤的印堂里。
也不知怎的,刚才发疯的夏坤,被中指点了一下后,忽然全身剧烈抖动,接着口吐白沫,仰天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凌先左手扶住了他,对夏飘喊道:“扶他进屋去。”
村里人乍然见到神奇一幕,纷纷惊讶不已,没成想这凌老师果然是高人,出手间瞬间就制服了夏坤,着实了得!
“哦哦好。”
夏飘反应过来,连忙将弟弟扶进了屋,老丁和他媳妇都惊喜道谢,跟着凌先走进了屋子里,好奇的村民们纷纷跟进来,老丁倒也没有驱赶。
进了屋子,夏飘把弟弟抱进睡房里,这瓦房不大,兄弟俩平时共睡一间,两个大男孩的,随意惯了,这睡房乌烟瘴气的,透着一股刺鼻臭味,吴秀兰进来后,娥眉一蹙,不自觉的捏住了鼻子。
“去端一碗温水来。”凌先看着床上的夏坤,吩咐了一句。
老丁婆娘慌忙去盛温水,老丁担忧的道:“凌先生,你看,这娃子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凌先微微点头:“确实,若非如此,我刚才那一招也不会有效……”
若是病理上的发疯,不会那么没有征兆,而且凌先恐怕也无计可施,不过刚才他所用的,其实是种玄学上的办法,作为修道之人,他的血液之中,蕴含某种特殊的能力,加之他血气方刚,阳气甚重,用于克制妖邪颇有作用。
而印堂又称为命宫,若夏坤是被邪物附体,那么只要用中指之血点在印堂上,所附邪物立刻会被驱赶出去,是以夏坤才会突然晕倒下去。
至于口吐白沫,完全是中邪后的本能表现,这是精神作用在ròu_tǐ上的直接表现。
很快,老丁婆娘端来了一碗温水,凌先取出毛笔和朱砂,当场画了一张驱邪符,这符箓他原本倒也不会,自从那次帮陈家看风水之后,他重新回去翻了叔公的旧书,找到了里面许多符箓的画法,这才学了下来,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一张驱邪符画好,凌先擦着了一根火柴,将驱邪符烧着丢进水里,微微用手指搅拌,让老丁扶着夏坤,自己则把符水灌了进去。
随即他又在夏坤的人中按了一下,夏坤的双目渐渐睁开,露出一丝清明和迷茫,见那么多人围着他,夏坤不解的问:“阿爸,怎么了?”
老丁见他清醒无碍,顿时惊喜不已,一家子对着凌先,又是感谢又是要留他吃饭,凌先委婉拒绝,告辞了村民,和吴秀兰回到家里。
站在门口,凌先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的大山,若有所思。
“饭菜做好了,过来吃饭吧。”吴秀兰轻唤一声,脸上柔情万分,仿佛一个真正的妻子。
两人静静的吃着饭,吴秀兰知道他在想事情,便没有干扰他,只是时不时的偷看他一眼,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