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耽搁,现在就走!若事遇阻,我许你们便宜行事,妖族可灭!修家可杀!”
“是!”
“哎呦!要死了!救命啊!”
无端端一声吼,从门外传进来,五鬼看着胡阳,胡阳道:“水鬼留下,你们都走!”
无声无息,四鬼各奔东西!
胡阳开门出来,哀嚎还在继续,隔壁房门大敞开,姒九人在床上打滚,听见胡阳脚步声也不停。
胡阳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把住姒九手腕,法力一动,直探虚实。
姒九总算不折腾了,看向胡阳,只是这一眼,心神狂震!
杀气!
他居然在胡阳眼里看到了凝如实质的杀气!
第一次看见,自认识胡阳以来,从未看到过的,杀心杀意!
多少修家都不会有,独属于以杀入道的修家的,天上地下无不可杀的冷厉狠辣!
胡阳修的可是玄门正宗,造化玄机的法力,这是要自毁道基啊!
姒九一把将胡阳反握!
“你他妈给老子清醒点!”
“我清醒得很。”
白生生的牙,阴沉沉的话,胡阳眼里的倒影都是冷的!
“五鬼!你们******瞎了啊!看着他作死也不知道拦着!出来把安安抱走!”
水鬼现身,总算意识到了不对!
从胡阳怀里把小家伙抱起来,胡阳开始还不放,却被姒九死死拉住!
姒九咬破食指中指,泛着金光的血点在胡阳眉心!
“敕令!功德镇邪!诸魔退避!”
床头的鱼篓飞出来,功德玄光盛放,绕着两人打转!
盖子一揭,里面一根竹子冒头,长一十八节,色如黄玉,尖上垂下一根透明丝线,底下挂着个笔直的鱼钩!
甫一出鱼篓,就照着胡阳天灵落下!
嘭!
鱼竿稳稳立在胡阳脑袋上,鱼钩低垂,被姒九双指一夹,就要往胡阳眉心插进去!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胡阳一把将姒九手握住,眼神清醒至极!
“你知道个屁!入魔的人哪个会说自己入魔的!”
就见胡阳身后重影叠嶂,三本包囊天地玄妙的书,虚影浮现!
他头顶上的鱼竿,播撒功德玄光的鱼篓通通被压制在地!落回姒九身旁!
“此乃我师所留,护我心明澄净,我倒想入魔,可是啊,入不了啊。”
姒九仔细看着胡阳,只见胡阳眼神依然发冷,哪里还是寻常插科打诨,嘴硬心热的模样!
眉心血迹尚温,胡阳把姒九腕子松开。
“既然没事,你休息吧。”
“你给老子站住!******,出什么事了,不能说一声!老子命都在你手上攥着,你他妈还拿老子当外人啊!”
胡阳停脚,沉默许久:“院子里来坐吧。老隋,安安给我。”
大牛娘俩还没回来,满院春色,却无人有心情观赏。
胡阳在石凳上坐下,这会儿安安已经又睡着了。
摸了摸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姒九总算看到胡阳眼神有了几分热度。
“我儿子他妈怀他的时候,她刚为了个煤老板跟我分手,以为孩子是对方的,就没告诉我,后来才知道人家早结扎了,闹得人财两空,加上她身体不好,堕胎可能导致不孕,这才憋着把我儿子生下来。因为不情愿,坐做完月子出来,她立马把儿子扔在我门口,没电话没短信没找人带话,连门铃都没按一下,就留了张纸条,一个月前,山城正冷,楼道风呼呼的,我都不知道我儿子在外面睡了多久。
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会儿的样子。又瘦又黑,干巴巴一团,根本不像一个多月大的孩子,我真担心养不活。后来医生说只是胎里营养没跟上,没什么大碍,我才放了点心。后头几天,我没日没夜的照顾,看他听话,喝奶大口大口的,知道他也在努力活下来,我总算安心,给他取了个安安的小名,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平安。”
“后来,我兄弟帮我打听出来,他妈把他扔了之后,转身就回老家跟一包工头结婚,打算去闹场,帮我和我儿子出气,让我劝住了。女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在鬼门关走了一朝,她一个人把我儿子生下来已是不易,我不谢她也不该恨她,往后大家就当陌生人,相忘于江湖。”
“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个笑话,我,我儿子,我的感情和他的出世,全是笑话。”胡阳回过头来,刚才眼里那点温度又没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儿子******真名居然不是于紫燕,而是叫胡雅。也不知道你青丘狐族对我胡家,图谋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