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游爷爷的院子,挥别了慕轻灵之后,刘槿独自提着灯笼,走在回眷儿,脚步轻快,今晚上她是真的心情很好。
念叨着要回去即刻写下自己方才的想法,是故她又不禁加快了脚步,却不想走着走着竟撞上了一道人影,差点摔倒,幸亏她又被这道人影揽住了腰。
“宁远?”她错愕的抬起眸子,正好撞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慕容清明叹息,“走路焉能不看路?”
刘槿不服,扬了扬手里的灯笼,辩驳道,“我可一直盯着呢,是你突然蹿出来了好不好?……我都没有怨你,你反倒先教训起我来了,是不是恶人先告状呀?”
“……”慕容清明摸了摸鼻子,暗暗忍笑。
方才她的确是打着灯笼低着头,但却连自己偏离了石板路都不知道……也罢,她是阿槿,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媳妇儿,他且让着她吧。
想到这里,他只是温柔的牵过她的柔荑,不再言语。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屋子里,刘槿方才想起,晚间自己只顾着寻思为慕轻灵治脸的事宜,并未在意到今日里宁远没有按时回来用晚饭。车行里的诸事日渐井井有序,按理说宁远不至于忙到这么晚。……那就是发生了什么麻烦事儿?
洗漱之后,她边为他宽着衣边问道,“今个儿晚饭你在车行用的?”
“嗯。”慕容清明张开手臂,任她剥去自己的外衣。
“哦?”刘槿好奇,“……可是车行出了什么事?”
慕容清明先是摇了摇头,复又淡淡颔首。车行的确是没生什么事端,但是眼下不得不‘生些事端’。
见他反复不定,刘槿不禁更加云里雾里,“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呀?”
“有事。……阿槿,我可能要远行几日。”
听闻他的回答,她右眼皮不由得又是一阵狂跳,“什么事儿还要你亲自去?严重吗?”
慕容清明思忖片刻,方才答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需担心。不过是几笔生意需要我亲自跑一趟罢了……”
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自打车行开业以来,他很少离开过自己身边。纵是扩展分铺到齐国与大真,也是车行里的钱管事去看的地方寻的人,他只需做个幕后之人,坐镇阳安即可。如今,他却说要自己亲自跑一趟远方,处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儿。这让她着实有些惊疑。
当初她还未有喜他就不喜离开自己,当下她有了身子他却要为一些‘琐事’出远门,这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瞅着小媳妇儿挑眉的微动作,慕容清明知晓这是她起了疑。索性他直接一个热吻亲上,将她抱上了床。
“宁远,别闹。”刘槿推了推他,娇嗔道。
“好,不闹,睡觉。明日一早我怕是就要出发,这些时日你且照顾好自己。”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要四处乱跑。”
“这么热的天气,我恨不得天天待在院子里,又哪里会乱跑。只是你一路上舟车劳顿,天气还这般炎热,当心莫要中暑。”她趴在他胸前,碎碎念着各种值得注意的事宜。
听闻她关切的话语,夜色里慕容清明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但…一想到他要去做的事不由得又陡然失了笑意。
今夜儿里他回到桃源山庄后却没有立即回了眷宁院,反而蹲在半路之上望月沉思,则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跟阿槿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京都永宁街上,钱老幺如何也寻不到月娘他们的身影,甚至街里的伙计也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知道,倘若阿槿得到这个消息,必然会立即着了急,甚至要同他一起去京都探明消息。但如今烈日炎炎,阿槿又有孕在身,他如何又能再让她舟车劳顿?
游神医年纪大了,此去京都必然很难随行。一路上没个郎中照应,他不敢让阿槿去冒险。所以,他只能瞒着她自己前去。
不过阿槿还惦记着钱老幺的回话,他若是撇过不说难保她不会上火着急,甚至要自己前去……他轻叹了一口气,又要对小媳妇儿撒谎了……
果然,一个谎言就要千万个谎言去圆。
不过只此一事。以后他定对她知无不言,坦诚相待。毕竟她现下情况特殊,……京都情况也特殊。钱老幺还带回了一个消息,他说——
昭帝突然下令,举国虐杀猫与j女。
这着实很反常,京都又是昭帝的脚下,他不得不防。他知道,昭帝或许未必对阿槿有情,却对前永宁郡主有意。
不说昭帝,就说昔日里不对头的云家姑娘云绯。当初她故意伤敌一千损己八百的放出消息,称云掌柜刚认回的私生子沈钧儒非礼于她,从而彻底灭了沈钧儒与她抢夺家产的可能,……也彻底灭了自己嫁人的可能。但就是这样一个名声有染的女子,她竟然入了昭帝的后宫,成了云妃娘娘。
这其中的故事不得不耐人寻味。
要说这云家,一不是世家大族,二无亲系入仕途,怎的突然入了昭帝的眼,成了皇商封了妃?
据钱老幺所言,永宁街生意红火之后,云家铺子多有挑衅,幸得不少达官显贵之喜爱庇护,方才幸免于难难。所以,这云家与京都永宁街说是形如水火也差不离。
慕容清明甚至怀疑,月娘他们失了消息也与云绯脱不了干系。
是故,此去京都,危险重重,他不能让阿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