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蛮王享受完了酱烧弓鱼,似乎还不太够似的,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惋惜。
柴致祖在一旁却只能心里暗骂,这蛮子吃了整整一大盘,连一块都没给他留,也真是没把他当做客人看待。
这时忽然冲进来一个喽啰,对乌蛮王叫道,“大王,大事不好了,上边有人在进行大搜查,恐怕咱们的密道,已经被他们现了!”
乌蛮王猛地跳了起来,面前的桌子被掀翻,桌上盘子茶碗摔碎了一地。
“密道被现了?这怎么可能?搜查?又是谁的人在搜查?”
柴致祖分析道,“大概是杨怀仁的人,他们丢了自己主子,便搜到这里来了。”
那喽啰见乌蛮王大雷霆,吓得畏缩道,“我们逃回密道里来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搜查的人穿的是大理禁军的衣服,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高家的侍卫。”
“高升泰的人?!”
乌蛮王几乎跟柴致祖一起半信半疑的惊讶道。杨怀仁一开始也有些吃惊,不过脑子飞地转了一下,便很快想明白了。
兰若心去找人回来救他们,看来应该是判断准了杨怀仁带来的人没法快通过来时路上那道厚重的石门,情急之下,这才去高相国府表明了身份,搬了高升泰的侍卫来救人。
暴露了身份虽然有些尴尬,但情急之下,兰若心也是为了救人,所以杨怀仁倒是能够理解她的做法。
如果不是高相国出面,这三更半夜的,恐怕兰若心等人连大理城的城门也出不来。
高升泰肯出面救人,杨怀仁似乎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毕竟他的身份特殊,既是大宋的郡公,又顶着一个钦差的名头替官家办差,高升泰就算不给他面子,也不能不给大宋官家的面子。
至于高升泰心中坦不坦荡,那还真说不准,当然现在也想不了以后那么多事,等脱险了之后,可以找时间跟他慢慢聊。
杨怀仁从柴致祖和乌蛮的对话以及表情里,似乎也猜到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紧密,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利用对方,也谈不上过密的交情。
既然如此,为了自保,杨怀仁又想到了刚才的乘间投隙之计,这会儿可以再加大力度进行下去了。
“柴致祖!”
杨怀仁做出一副大怒的样子来,指着他骂道,“你小子行啊你,胆敢背叛了乌蛮王,领了高相国府的侍卫来捉拿他来了!”
柴致祖大惊,知道杨怀仁是故意在挑拨他和乌蛮王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合作本就是为了各自的野心,从来都不算是坚固,要是被杨怀仁这么一挑唆,难免乌蛮王会对他起疑。
他来到大理,为了秘密行事,也并没有带多少随从,那两名扮作了轿夫的手下,就是他唯一的随从了,乌蛮王若是跟他翻脸,又是在人家地盘上,恐怕他的安全也保证不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的人领了相国府的兵丁来捉拿乌蛮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狡辩!你继续狡辩!”
杨怀仁怒目冷对,“我跟高升泰素未谋面,跟他之间更是半点联系都没有,却是你,我跟铁总镖头正是跟踪你,才进了这条密道。”
杨怀仁又转向了乌蛮王,“乌蛮王,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啊。我是跟着姓柴的,见他进了一个井口,才跟过来的。
你想啊,我这种不懂武功的人都能跟踪他,就不用说高相国府的一众高手们了。也或许,姓柴的跟姓高的早就暗中勾结,他是故意引了相国府的侍卫来这里的!至于他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乌蛮王听罢也确实对柴致祖起了疑心,他不得不想,有没有可能柴致祖表面上是跟他合作,帮他出谋划策夺取大理皇位。
但实际上他早就跟高升泰勾结在一起了,留在他身边,只不过是一个内奸罢了。
乌蛮王心里是清楚的,柴致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也许高升泰许诺给他的利益,比他许诺的利益更大更诱人,柴致祖要玩两面三刀,倒是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柴致祖急了,忙解释道,“乌蛮王阁下,你千万不要听姓杨的小子瞎说,这小子想来都是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
你不要忘了,我柴某人今夜造访高升泰,可是受了你的委托去探查情况。”
“是吗?”
乌蛮王冷着脸质问道,“怕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杨怀仁似乎琢磨到了乌蛮王这么说的内在含义,且不管柴致祖去高升泰府上说了什么,在乌蛮王眼里,如今他已经信不过了。
而在杨怀仁眼里,柴致祖去高升泰府上,一定是给高升泰表表忠心,或者献了一条什么妙计,能助高升泰顺利掌国,却不知为何高升泰没搭理他,才让他悻悻而归。
他回来再见了乌蛮王,无论编一套什么言辞来糊弄乌蛮王,他都又足够的空间来权衡到底帮哪一边,他能得到的利益最大。
内讧就好,内讧就好。杨怀仁对自己这么说,不过眼下还不是笑的时候,他不等柴致祖再行解释,忙说道,“姓柴的,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还真是聪明啊,竟然跟乌蛮王玩双面间谍,无间道中道啊。”
柴致祖立即就慌了,瞪大了眼睛辩驳道,“你,你血口喷人!我,我柴某人以人头担保,绝对没有!”
“没有?”
杨怀仁冷笑道,“你的人头值几个钱?乌蛮王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