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蛋和毛球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望望逐渐远去的虎群,再回头看看杨怀仁,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杨怀仁更是不舍,毕竟他和两只老虎在一起时间很久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它们会离去。
当这一天突然间来临了,杨怀仁还觉得有些恍惚,记忆的碎片开始在脑海里盘旋。
午后的饭馆后巷里,两只脏兮兮可怜的小猫,它们本来见到人就会吓得瑟瑟抖,好像人类会伤害它们,就像以前那个对待毛球的混蛋一样。
臭蛋本可以独自躲开的,可是它没有走,而是守在已经受了伤无法逃跑的毛球身边。
当杨怀仁现它们,好奇的慢慢走近的时候,毛球在苦苦地哀鸣,似乎在赶着臭蛋让他不要理它快点逃跑。
但臭蛋没有离开毛球自己离去,而是紧张的竖起了自己的尾巴和那一身脏兮兮的毛,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也许“敌人”确实很强大,可它在那一刻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它是要用生命去捍卫它的伙伴了,当时的杨怀仁心想,那一刻他的心里似乎流淌过一阵暖流,朋友的意义,也许就是眼前的那两只小猫正在诠释的东西。
杨怀仁丢掉手上的烟卷儿,摊开双手,向他们示意自己并没有武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告诉它们自己更没有伤害它们的意图。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碰花了边缘的瓷盘来,又从厨房里找了点剩菜剩饭,放在瓷盘里,慢慢的靠近两只小猫,用力的伸长了手,把瓷盘推到它们面前。
之后他害怕自己在场小猫不敢吃盘子里的东西,所以杨怀仁又后退出几步去,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它们。
两只小猫谨慎地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眼神里只冒光,看样子它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东西了,可一时之间也不敢相信这个盘子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吃。
杨怀仁不再紧紧地盯着他们,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别处,望着只有一条线似的天空,悠闲的吞云吐雾。
等一支烟抽完,再去看那两只可怜的小猫时,它们已经小心翼翼的趴在盘子边吃里边的东西了。
杨怀仁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些碎鱼肉拌的一些剩米饭,那一盘装的很多,可两只小猫实在是饿了太久了,所以它们全部吃光了,连那个盘子,也舔的快要反了光。
也许杨怀仁长得慈眉善目,或者说是人畜无害的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当杨怀仁再一次取了水来倒到了盘子里的时候,两只小猫已经不那么有戒心了。
后来杨怀仁买了药水和药膏,给毛球治伤,虽然他的医护手法没有他的厨艺那么好,但毛球确实也慢慢好了起来,从一直快要光屁股的小脏猫,又从新成了毛茸茸的小帅猫。
就这样,杨怀仁每天都在午市过后,专门给它们留出一些它们喜欢的食物,装在那个盘子里喂它们。
日子久了,他们变成了朋友,无数个悠闲的午后,杨怀仁就在饭馆的后巷里摆上一把老式的躺椅,抽着烟卷儿打着瞌睡,臭蛋和毛球要么趴在他脚边,要么直接趴在他身上,一起享受午后的惬意时光。
杨怀仁无缘无故来到了大宋,如何也没有想到和他一起穿越而来的,是那两只小猫,只不过它们魂穿在两只老虎身上,反而成了杨怀仁的守护者。
尽管如此,它们也很少展示它们凶猛的兽性,从本质上说,老虎的身体没有改变它们两个温柔小猫咪的性格和习性,只有在杨怀仁遇到危难的时候,它们才会爆出原始的野性来,利用它们的猛兽身体去保护主人。
一个人,一辈子能有这么两只贴心的宠物和伙伴,真的能让人感到幸福。
但是眼下,这一份幸福也许要结束了。
杨怀仁是想挽留臭蛋和毛球的,也许不用多说些什么,只要他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相信臭蛋和毛球不会体会不到他的心情,自然不舍的真的离开他。
可是杨怀仁觉得自己这样太自私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都应该有选择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的权力。
臭蛋和毛球虽然是老虎,但在杨怀仁眼里,它们和人一样,也是应该有这样的权力的,如果它们两个不快乐,强行留下它们来,又是何苦呢?
而且有一点杨怀仁也考虑到了,臭蛋和毛球,都是雄性,它们现在也长大成年了,自然应该有它们的生活。
只有让他们回归到大自然中,才能让它们去追寻自己的伴侣,去交配,去繁衍它们自己的后代。
这一点,杨怀仁又如何去剥夺了呢?
杨怀仁想起那个成语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么怀仁失虎,又会是怎么样呢?
最起码,杨怀仁和臭蛋和毛球之间,是有过幸福的记忆的,如果失去了它们,杨怀仁也许会难过一段日子,可换来的,是他们两个将来一生的幸福。
想明白这一点,杨怀仁觉得他想通了,他走上前去,臭蛋和毛球也向他靠了过来,就像以往一样,杨怀仁一手一个抱着它们的大脑袋,把自己的小脑袋夹在他们中间。
就算是告别,也要相互拥抱一下吧。杨怀仁抱完了,站起身来指了指虎群离去的方向,向臭蛋和毛球示意,好像在说“走吧,追上它们,去过本应该就属于你们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臭蛋和毛球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始向着密林的方向走去,只不过,每走几步,都要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