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能和权贵攀上关系,在如今的社会里是件好事,但是杨怀仁偏偏认为这是坏事。
玉冠少年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冲他嚷嚷,却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敢问兄台,为何生气?何为装逼?滚犊子又是何物?”
杨怀仁撒完了心中的怨气,听他问出这么白痴的话来,先是一愣,接着就乐了,决定逗他一逗。
“我说这位公子,你这么大了连装逼都不知为何物,我能不生气吗?”
“哦?那就请教了。”
玉冠少年虽然言语自大,但读书人之间的礼仪还是做得周到,抬手作揖,然后行了个叉手礼。
礼多人不怪,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礼数做得周全,没理由让自己显得粗鲁,于是也学了样子还了一礼。
“这装逼嘛,就是说你不要装作自己有见识,会被雷劈的。滚犊子嘛,就是我们店的规矩,按号吃面,没号你还想吃,让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杨怀仁笑嘻嘻的说得高兴,不料立即就遭了报应。
“哦,原来如此,受教了。看来公子是有真见识,不用装逼,是真逼。
小弟徐昭,开封人氏,敢问公子名讳。”
杨怀仁直觉一道天雷从天上劈下来,不偏不倚正劈中了自己的天灵盖。心里暗骂道,你姥姥的,既然老子笑不死你,那就馋死你。
“在下正是随园的杨掌柜,方才你说这天下没有你吃不到的东西,我看不见得吧?我随便说出几样来,你肯定没吃过。”
徐昭自负的一笑,好像在说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冰激凌你吃过吗?肉松饼你吃过吗?烤地瓜你吃过吗?嗯?说你装逼你还不信。”
“哦?杨公子说的这些都是什么食物,小生闻所未闻,更不用说吃过了。贵店菜单上可有这些,不如请杨公子亲自做几样出来尝尝。”
废话!杨怀仁心道,你没吃过正常,你要吃过的话,那哥们在大宋就不用混了。你想吃?我还想吃呢!
“不做不做!”
杨怀仁摆摆手,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后厨走。一直站在徐昭身后的褐衣男子不干了,伸出手来拽住了杨怀仁,瞪着眼珠子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我家主子的要求你也敢拒绝?”
杨怀仁甩开他的手笑道:“咋?还不让走啊?你还想上天台是咋的?你家主子又不是我家主子!”
“不得无礼!”
徐昭示意褐衣男子松开,陪着笑,又向杨怀仁揖了一礼,“原来杨公子有伤在身,那就下次吧,告辞。”
说罢转身离开了随园。
走出几十步,褐衣男子低着头轻声说道:“官家,这姓杨的小子太不识抬举了……”
赵煦打断了他的话,“不怪人家,咱们是微服出来玩的,去人家店里吃饭,是要遵守人家店里的规矩。只是……”
赵煦回味着刚才的场面,觉得杨怀仁和他以前见过的书生们不一样,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灵气。
他在宫里呆的久了,虽然说他是一国之君,但是并没有皇帝的实权。权力全都在他祖母高太皇太后手中。
他九岁登基的时候,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对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如今他都十五岁了,到了满怀雄心壮志的年纪,但即使他是皇帝,也实现不了。
他面前那座大山,是无论如何也逾越不了的。前段时间出了南阳郡王受贿案,他的祖母气的生病卧床不起,他以为他把朝政大权取回来的时机到了。
可是官员们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好掌控的,他郁闷,偷偷微服出宫想散散心。
在皇叔嘉王赵頵的归雁楼吃到了一碗牛肉面,他惊讶于民间的美味比皇宫里做的好吃多了,当听说这牛肉面最正宗最好吃是在随园,于是他和内侍苏桂来到踩水河畔,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他觉得他真的像杨怀仁说的那样,他的见识太短浅了,以前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现在觉得他只不过是关在笼子里的一只美丽的金丝雀而已。
“苏桂,我们回宫吧,唉,咱俩啊,朕就是装逼,你就是装二逼。”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杨怀仁心情好了许多,何之韵却阴着脸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韵儿,谁惹你不高兴了?为夫弄死他!”
何之韵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她师父留给她的玉佩,递到杨怀仁手里,“你就自作聪明吧,你没发现刚才那公子腰间也戴着一块一样的玉佩?”
杨怀仁收起了搞怪的样子,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当然看见了,这玉佩上雕刻着团龙的图案,实在太显眼。”
“那你知道刚才那人是什么身份吗?”
“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吧。这天底下谁能用团龙的图案?只有皇家龙族。
你师父说过这块玉佩是高太后赐给你的,所以能有这样的玉佩的人,都是皇子龙孙。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小子穿那么花里胡哨的,本就不是俗人,当时见他在随园门口装逼,我其实是想揍他的。
后来看到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加上他身边那小子阴里阴气的,我就猜到他是当今圣上了。”
“那你还拒绝给他下厨?你不要命了?”
杨怀仁轻轻抚了抚何之韵的后背,让她平静下来,“不是我不要命,我这么做正是因为我要命。”
何之韵不解,皱着眉头等着他解释。
“小皇帝微服出宫,就是找好玩的好吃的,我若果让他得逞了,他下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