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只能摇头,感叹无论历史怎么变,宋朝后期朝堂上的党争却永远没有变,这种内耗也许就是北宋灭亡的最大内部原因了。
杨怀仁心知凭他的本事,还真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而且章惇和他身边的一帮新党做事太极端了,杨怀仁若要强出头,也只有被他们围殴的份。
不过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所以他本也没打算去硬管,朝堂上的事情他管不了,自家的事情他还是有办法的,通过他的方法富民强兵,这一点他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杨怀仁举杯敬酒,“这些事咱们谁也管不了,所以也就不必为此郁闷担心了,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为了庆祝萧老倌儿激流勇退明哲保身,咱们干了这杯。”
萧老倌儿是没什么挂念的,他升了官再请退,朝廷还是会按照他退休前的薪俸水准给他发放薪饷一直发放到他百年归老,他自然没有后顾之忧,而他最担心的女儿的婚事如今也有了着落,他便可以放心的安享晚年了。
李黑牛不懂这些事,也不愿去琢磨,只是明白老丈人退了休也没有遗憾,他就非常欣慰。
“岳父大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辞官告老,不如以后就去小婿家里住吧,杨家庄子里生活富足,小婿也可以在岳父大人身边随时侍奉。”
杨怀仁也顺着黑牛哥哥的话说道,“是啊,老倌儿你留在城中也没多少意思,你这些邻里街坊听说你辞了官,不知道又要编排你些什么,与其在城中面对这些聒噪的长舌妇们,不如去我庄子上得个清闲。
还有,你若是觉得闷得慌,就逼着我哥哥和嫂嫂多生几个娃让你们带,将来你怡儿弄孙,岂不快活?”
“呵呵,”萧老倌儿笑道,“王爷和贤婿如此盛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黑牛哥哥脸红,这时黑牛嫂子端着一个摞了一叠鸡蛋饼的瓷盘走了进来,“路上磕了些鸡蛋,烙成了蛋饼给大家吃。”
转头见黑牛哥哥脸红,便问道,“官人如何这么脸红,可是吃醉了酒了?”
黑牛哥哥也没法回答,杨怀仁开玩笑道,“老倌儿跟我说想抱外孙了,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叔叔又在消遣嫂嫂了。”
黑牛嫂子一下也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放下瓷盘便要逃。
杨怀仁笑道,“嫂嫂忒也皮薄,生儿育女之事,乃人之常伦,何来谈笑之说?不如哥哥和嫂嫂一通在老倌儿面前立个军令状,三年生俩,五年抱仨,不算为难你们吧?”
黑牛嫂子哪里敢停留,更是加快了脚步走出了房间,黑牛哥哥只得给杨怀仁灌酒,意图堵上他的嘴巴。
萧老倌儿在一旁开怀大笑,不过他也并不逼迫黑牛哥哥非要给他生几个外孙子抱,只是抬手拍拍李黑牛的胳膊,“随缘就好,随缘就好。”
说道孩子的事情,萧老倌儿似乎有想起一件事来,他叹息道,“还有一件事,本来不是朝堂上的事情,但却也让朝堂上显得风雨欲来。”
“老倌儿所说的是何事?”杨怀仁也收了笑脸,猜想他说的应该是后宫里的事情,所以心情跟着紧张了起来。
萧老倌儿想了想,无奈苦笑道,“王爷可知孟皇后诞下一位公主之事?”
杨怀仁装作不明所以,之事稍稍点头答道,“听说过,很平常的事嘛,怎么了?”
萧老倌儿继续道,“原本官家的后宫之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之事这件事影响了朝堂,小老儿才不得不一吐为快。
孟皇后一个半月前诞下公主,这本来应该是件让官家高兴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官家对此事却极尽的避讳,只是低调给了公主赐了封号,却从来不在朝臣前提起此事。
嗣濮王赵宗晖薨,胞弟告密君王赵宗晟继之,朝中议此事之时,说起宗族事物,便提起来公主之事。
不料官家当堂发怒,斥责了众臣。众臣搞不明白官家为何忽然无来由的动怒,这才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一个说法,说孟皇后生产之时,宫里出事了。”
杨怀仁心中大惊,手上酒杯不知何时竟滑落,“啪”地一声跌碎在地上。
这件事正是杨怀仁心中所担忧之事,赵煦不愿提,是因为孟皇后生产之后,宫中死了几个宫女和妈子,如果赵煦要彻查此事,难免能发现管秋漓这位公公已经不见了。
尽管管秋漓行踪隐秘轻功高强,行事也算是小心谨慎,但很难说宫中的大内高手就查不到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万一查到杨怀仁这里,那可就遭了。
但杨怀仁再一想,如果真的能查到杨家庄子,那么他现在也不会坐在萧老倌儿家里安心喝酒了,更何况管秋漓之事后,杨家庄子的保安还是相当严密的,这段日子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如此想来,赵煦应该很难查到他头上来,所以这件事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但为了保险起见,杨怀仁觉得他还是最好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就算是躲躲风头,也是好的。
对于刚才的失态,杨怀仁也立即做出一副酒醉的样子来尽力掩饰,他笑道,“你看你看,我都喝醉了,哈哈。”
萧老倌儿知道的事情不多,倒不会怀疑到杨怀仁头上来,但黑牛哥哥想起前段日子黑衣人夜访杨怀仁之事,难免心中惊愕了。
虽然他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的不算很全,但事情那么巧,那一夜黑衣人又背着一个婴儿,让他立即把这件事和宫中的怪事联系到了一起。
尽管他同样惊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