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在满身的血污之中醒来,粘稠的血液早就积压在他的身下并凝结成了厚厚的血块层,又臭又黏,这使得他费了许多劲儿才从这血泥沼之中脱身。
“咳咳,呼呼——”血痂几乎完全盖住了他的眼睛,还粘住了他的头发,在尝试过几次之后,他彻底放弃了清理自己的念头,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处境来。
刘正发现自己在某个废弃楼层之中,身后原先应该是个浴池,不过现在已经被腐臭的血液填满了。他看着周边的发黄剥落的瓷砖装修,开始摸索起前路。
“恭喜您完成了上一道关卡——请按照指示路线继续前进,完成下一冒险——”广播里的女声突然响起,一道铁栅栏应声开启,黑暗之中“安全通道”四个字幽幽绿绿,非常醒目。
“你是谁?!”刘正停在栅栏门前,尝试性的大喊,“说话!”
冷冷的,潮湿的阴风夹杂着难以描述的气味扑倒他脸上,沉默的回应无声而有力。对此刘正毫无办法,只能走进了安排好的剧目之中。
……
“哒,哒,哒,哒”,刘正的脚步声在走廊之中响彻,左右看去,两边的房间都被人拿木条死死封住,连墙壁上的玻璃也是如此,只有几道蓝蓝的灯光可以从缝隙中照射进来。
“欢迎来到——选择房……”走廊的尽头一扇白色的大门慢慢打开,刘正听到了一阵阵机械的齿轮咬合变化的声音。
“请向前,走一步——您的下一步关卡是——”房间里的大灯全部打开,刺眼万分,房间很大,足足有半个停车场一样的大。而且这栋房间里并没有地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钢丝绳,透过密密麻麻的钢丝绳,刘正看到,巨大奇怪的金属齿轮在缓慢的旋转。
“选择谁会活下去……”
机关启动了——两只巨大的透明玻璃箱子从底部缓缓升起,一位中年妇女与一名中年男子分别被关在其中。
他们之前都蜷缩在一处,在看到刘正之后,便立即爬起来,疯狂敲打着玻璃窗户,朝他求救。只是由于密闭玻璃的效果,刘正只能看到他们两个张着嘴巴干嚎。
“你们……”刘正抬起手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别紧张!”虽然这句话很不科学,但刘正现在只能这么说。
“现在,请您选择1号活下去;还是二号活下去。”广播继续响起,“距离你脚下的地板崩塌时间还有30秒,请尽快做出选择——现在开始倒计时——”
“29秒”
“什么?!为什么?”刘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有权利去这样做!”
“28秒,27秒,26秒……”
操控者绝不会与刘正多做交谈,倒计时持续着,这让刘正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那两个将被决定生死命运的人也同样的绝望,他们疯了一样又抓又挠,将头磕在厚重的玻璃之上。剧烈的挣扎之中,他们的指甲脱落了,他们的头发凌乱,衣服也被自己撕扯开来,哭喊着就像两只摇尾乞怜的狗,没有半点尊严可言。
或许,这一切的操控者的目的,就是践踏掉他们属于人的尊严吧——毕竟死亡远比想象的要轻松的多。
“15秒,14秒,13秒……”
刘正今生都不会忘记自己眼前的一幕了,那两只玻璃箱子里正上演的那些东西……
为了活下去人都会做些什么?特别是生死置于他人之手的时候……满身屎、尿、屁这样的丑态,也许就是合理的了吧。
“10,9,8,7……”
“砰!”妇女突然狠狠地撞在了玻璃上,鲜血飞溅,然后就倒在了自己的排泄物之上,没了动静。
将死的男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停止了自己的呼救,然后安静地流着泪水,瘫软下来。他朝刘正摆摆手,一副坦然面对死亡的表情。
“4,3,2,……”
刘正明白了男人的意思,看着巷子里的男人说道,“2号箱子!”
“哗啦!”一号箱子的底部爆裂开来,那里面的男人也随着尖叫着,落到了钢丝之地。
他摔落下来的巨大冲击力,轻松地给了钢丝们劈开男人的权利。血肉被整齐地割开来,露出了白色的肌腱与健康的肌肉,你能看到洁白的股骨头上面亮如白瓷。
被割开掉落的大腿,漏了下去,落入了齿轮的大嘴,在咬合的过程中变作辅食一样的稀泥。
男人没有死透,他先前的哀嚎也变成了无力的呻吟,因为先前的挣扎,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蛛网死死缠住的昆虫,在承受着无尽的割裂的痛苦,没有恶毒的蜘蛛且无法当时毙命。钢丝的质量很好,强度极高,他动弹不得,所以他唯一的死亡方式只有流血而亡。
刘正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他抬起头,发现2号箱子里善于表演的聪明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正趴在玻璃上看着男人的死亡,可面无表情的她,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的感激。
“嘀嘀——”巨大的齿轮停止了转动,钢板从两侧合璧,妇女也被放了出来,巨大的房间归于平静之中。
“邢女士……你还好么?”出于职业习惯,刘正走上前询问状况,“很抱歉,但是,你丈夫是真的想让你活下去。”。
“警官……我没事儿”,妇女轻轻扣着钢板,“谢谢你救下了我。”
“你也是被绑匪绑到这里来的么?你有没有什么线索?!”趁着短暂的空隙,刘正尽可能的想要收集情报。
妇女摇摇头,“刘警官,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