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古老的羊皮纸从天空之上缓慢地飘落下来,即将化成腐朽之物的它,破碎而残缺却与狂乱地气流与大风之中继续保持着它最后的完整,直到如同一叶枯黄的树叶一样,慢慢地降落在我身边的地上。
满是伤痕的羊皮纸一片舒展在我的眼前,斑驳的纸面上残留着许多颜料,互相交错着,最后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
“这是……”我捂着还在慢慢自我痊愈的伤口,艰难地挪动身体,将地上的羊皮纸拾了起来。
在对着羊皮纸上的画作仔细分辨一番过后,我才勉勉强强地发现这羊皮纸上竟然画着的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也得亏画画的人画的仔细,不然……”我手上的力道只是稍稍个不注意,结果就是羊皮纸的一个角落被我直接撕了下来,看着手里被撕下来的碎片,我有些懵逼地心道,“刚才不还好好的么……要是,一会儿被石黎勋看到了他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抬头往那边看去,一阵阵灰尘高高地涌向苍白如纸的天空,石黎勋和孟婆之间的战斗还在依旧猛烈的进行着,巨大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已然引起了其他阴司们的注意力。
一面城墙上的人头攒动着,那是李音率领的一行人,也是面有焦急疑问之色的观望着。
“打得这么狠,难道真就是为了着羊皮纸上画着的人?”我反正是不相信,石黎勋是因为我被孟婆要挟后才对孟婆大打出手的,“看来这羊皮纸上的人对石黎勋非常重要啊!”
想到这里,我便立即甩开手里的那块纸角,对着羊皮纸上已然模糊不清的人像再次自己审查起来,就希望自己能找出问题的答案来。
“到底是谁呢?是谁呢?”弯弯扭扭的线条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已然布满褶皱的羊皮纸面上,画上女子原本精致的脸蛋也继而变得扭曲并难以分辨起来,实在叫人难以辨识出来。
要按照常理,我就肯定认不出来也就算了,可在这次,我竟然觉得画上的女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非但见过,还是我很熟悉的数人的那种……只是,我脑子里的记忆却每次在我即将要搜索到那片区域时,突然就断掉了。
如此往复数次之后,我最后还是在剧烈的头痛之下,不得不将那羊皮纸先拿开,双手揉捏着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一连长叹了好几口气,“那女人到底是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唰——
绿色的铁链从远方击打而来,瞬间刺穿了我手里的羊皮纸,蹭着我的耳垂而过,如同一柄长枪一样笔直地扎进了我背后的一堵城墙。
脆弱羊皮纸再也无法承受这痛彻心扉的撞击,在那一瞬间被击成万千碎片,一面燃烧着,一面在我眼前四溅开来。
“她是……”化作上的线条在分崩离析的此刻,却又好像重新连接在了一起,互相拼接着,在此向我展现出化作上那柔软女孩的模样。
回忆就像是远处山岗上远远投射而来的一束强烈的灯光,刺进我的脑子,让我记忆中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东西被一同照亮。
“呼延兰……不!她是白术(红芪)!”
燃烧着的纸屑被气流卷向天空,继而燃烧成黑色的灰烬,我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跪在一头焚烧着的巨龙身下,一手怀抱着好像沉沉于睡梦中的呼延兰,用自己手里的镰刀刀尖,在光洁的羊皮纸上刻下呼延兰最后的模样。
……
天空之上被腐臭气味吸引而来的乌鸦在一声声高亢地啼鸣着,黑色的大门凭空在我身后打开。一名名手持着各种铁链枷锁的夜叉鬼从大门之中走了出来。
阴冷的气息从黑黝黝的虚空大门中传来,起身回望过去便看到,牛头人身与马头人身的两名阴司官吏,他们各自持着一把三尖两人叉,指着我齐声大喊道,“阴司马面/牛面明王在此,汝为何等妖邪!?”
虽然他们上来就一副来着不善的意思,可终究没有立即对我动手,而是摆出相对的姿态,将目光投向了我和那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乌鸦人,样子看起来万分忌惮不敢有半点松懈的样子。
“我不是什么妖邪,一直作乱的是那头恶龙,不过现在它已经……”我身背后的龙尸上,大火熊熊燃烧着,却已经有贪食的乌鸦不惧生死地扑向了尸体,开始疯狂地啄食起来。
见牛头马面迟迟不肯说话,我向前踏出一步对他们问道,“你们也是打算消灭这恶龙的什么?还是来这里收押死难者的魂魄的?”
又经一阵沉默过后,牛头马面相互一视,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武器。
马面对我手作一揖道,“很感谢你为人间除了这条恶龙,只是我们确实是来收回死者魂魄入地府的,所以……”
不等马面说完,牛头人就用那对牛眼横扫起荒原,继而鼻中喷出一团白气,对手下命令道,“来人,通知地府叫人多加人手,这里的亡者实在是太多了,光凭我们是拘拿不过来的,快去!”
“是!”一名满嘴獠牙的高壮夜叉,立即应声,放下手里的枷锁,转头就往那黑色的虚空之门里跑去。
可高壮的他刚刚没跑出两步,就立即和木头人一样僵住了身子,根本动弹不得。
“大胆!你敢阻挠我阴司办事,究竟是何居心?!”那牛头见自己手下忽而不动了,还只道是我在暗中下了阴手,口里打了个霹雳般的怒吼,就朝我这边狂奔而来。
“阿傍!别——”马面伸手想去阻拦,可嘴里话都没说完,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