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刀剑与血肉之间的较量,可真正绝望的确实那些手持兵刃的士兵们。的确,每每一剑一刀,就可以轻易地斩落那些夜郎的头颅与臂膀,只要稍稍注意,那些训练有素的西北军人就可以凭一己之力,连续砍翻十几只夜郎而身不受损。不过,即使是这些守城的士兵再强健,可也总是血肉做的男儿。他们在蝗虫一样贪食,潮水似的夜郎面前,也只有陷入苦战,最后落个围啃致死的结局。“快!快来人!把西门关上!!!”匆忙应战的将军站在西城楼楼下,将沾染满鲜血的剑急急挥出,轻松斩落一只口里含着某人脸皮的脑袋。乘着暂时的安歇,他举起手里长剑指着城楼上的人大喊道,“快!把城门放下来!快!”“是将军——”驻守楼上的小兵,不过是今年秋天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在叫他值夜班的时候一直却一直偷懒睡觉,直到后来,官兵与大批夜郎们打斗起来发出的喊杀声,才将他从睡梦中唤醒。可谁也没想到,他刚刚转眼醒来,就又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忽得一愣一愣的,爬伏在城楼栏杆上痴呆了一样的一动不动。“还愣着干嘛?!快去!”见那小兵久久不肯动弹,楼下浴血奋战的将军心中更是愤怒不已,随手从腰里掏出一块铁铸的腰牌,死命往楼上砸去,正砸在小兵头上,将他砸得头破血流,口中哀嚎一声往后仰倒而去,“快去!不然老子弄死你!”威胁归威胁,说起来这第一时间组织抵抗的将军现在也实在是分身乏术了,毕竟发现地太晚,西边大门敞开,光是走进来的夜郎就有七八十头,为了将他们击退,他和自己手下士兵已然是拼死作战,才勉强将西门的缺口堵上,并一路打到城门楼口。在己方也发出沉重代价的情况下,哪怕是再分出一个人去楼上放下城门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了。“”小兵捂着鲜血横流的额头,却连哼都不敢哼上半句,一路连滚带爬地跑到操作杆前,死命往下一拉,扯下了机关卡口。哗啦啦啦啦——沉重的铁链互相碰撞,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响声,听在楼下拼死作战的士兵耳朵里,却抵得上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看着头顶钢铁一样厚重的巨大城门缓缓降下,所有人都长舒一气,还在城楼前作战的将军也领了手下,立即折返回城中。哗啦啦——咔——守将刚回到城里,身背后就传来了一些不好的声响,回头看去原来是一只夜郎半残的身躯卡在了锁链间,使得原本可以完美咬合住地面的西大门无法完全落下来,大门悬挂着留下小腿高的空隙。“你,你还有你,快把那块尸块儿挑下来。”守将眼见如此,也不敢怠慢半点,毕竟城门外儿可还有不计其数的嗜血动物在呢。“是”那几个士兵也顾不上喘口气,抹了把脸上混着血水的汗液,一路小跑了过去。其中二人互相支撑着,成了个平台,好让另一个人踩住他的肩头并攀援到头上的铁索机关上处理尸块。“”不如意的是,那半条尸首卡在了一上一下两条锁链中间,被绞得死死地实在不好轻易取下,那个负责清理的士兵扯了半天,都没法子动弹半分,最后只有回头看着下面的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算了吧他们一时应该都过不来。”将军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块悬空的区域,透过空隙看去,已然有不少夜郎的双脚出现。“你们几个下来吧,我得赶紧禀告城主这里的情况,免得让他们担心”将领脱下了沾满了碎肉与腐血的头盔,终于面露出无可奈何的劳累来,他跨上手下牵来的一匹高头大满,对着底下人继续说道,“其他人,你们现在就去城楼上御敌,箭支可能不够,我现在去一趟就回”“咚咚咚——”西门上不断传来的拍门声打断了将领,剩下的士兵也是一副心有余悸地看向那边,还好城门并没有在这些夜郎胡乱的拍打下倒塌碎裂。“呼——就这样,我去去就回”将军摇了摇头,立即轻踢马肚子,催着身下马匹往仲庶几府邸的方向赶去。剩下的大约三十名士兵简单收拾过城里东倒西歪的尸首之后,就纷纷登上城楼,只剩下一两个士兵被留下来,检查是否还有漏掉的夜郎,或者被感染了的士兵什么的。借着城楼上的灯火往下看去,楼上的士兵们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一头头看不到边的夜郎,在凤翔城外的游荡着聚集着,悠长而粗糙的低吟声在他们破碎的喉头里发出。成千上万的催命低吼,轰然集聚,变作一道又高又宽大的声浪,往城楼上的士兵头上压去,纵然是最最勇敢的士兵,也不禁为眼前的可怕气势感到害怕,颤栗着连连往后退去数步。“吼——咕噜噜——”一声高尖长啸,山峰一样从楼下一片低吟中脱颖而出,一只更为雄壮的大夜郎,拔过一层层其他同伴,走到了城楼下面,一声声对着楼上的驻军怪叫起来。那雄壮的夜郎如今已经变异地完全没了人样,巨型地无毛人猿一样,双臂粗大到一种奇怪的地步,原本作为人类时候护身用的锁子甲都已经被爆出的肌肉撑爆,一朵巨大如盆,妖艳鲜红的花朵正在它心口的肌肉上热烈地绽放着。“”守城的士兵看着楼下雄壮到可怕的家伙,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无不后怕起来。也是为了试探那怪物,当即就有几个人取出随身携带的轻弓,张弓搭箭,嗖嗖就是三箭射出,箭尖都噗的一声扎入那怪物虬实的肌肉里,溅出许多暗红色的血液来。“吼!!!”楼下的怪物吃痛不住地怒吼起来,被激怒了的它,抬起宽大无比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往西大门上猛